日复一日的愧疚,愈演愈烈的自责。

他唾弃自己为钱低头的懦弱,痛恨自己不能保护所爱的无能。

所有的心理折磨,系在一条人命上,他无法承担,所以他转嫁到戚雪头上。

他们互相折磨了五年。

结果......是一场虚空索敌?

那他们这五年的恨与折磨,算什么?

这五年的时光造成的裂痕,他怎么去弥补?

他怔怔的看着戚雪。

在她眼里同样看到一丝伤痛。

“你现在痛快了吗?高兴了?”他颤抖着声音问。

“至少我做了我想做的,不虚此行了。”

戚雪起身,拎着包朝外走去。

“戚雪!”陆培风看着那个背影,下意识叫住她。

他不知道叫住她干什么,他只是有种感觉,如果不叫的话,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他不亏欠柳棠棠了,从来没有亏欠过,可他现在亏欠戚雪了,一直都在亏欠。

戚雪停下脚步,提着包包的手握紧,再握紧。

终究,她没转身也没说什么,重新抬脚走出了这座浪漫的坟墓。

坐上车,她看着窗外一直没说话。

痛快吗?陆培风问她。

今天给柳棠棠的打击,根本不足以抵消她这五年受到的折磨!

所以痛快吗?

一滴眼泪静静流下,落入衣物中隐匿了踪迹。

她只是觉得遗憾。

可是再遗憾,这段路程都已经过去了。

她不会再重头走一回。

直到车子停在楼下,戚雪仍发着愣。

季怀让降下窗户,静静的看着她。

过了很久,戚雪回过神,转头看他。

“我想上床。”

季怀让倾身上前,抬起她的下巴,“我先看看你的状态。”

他说着,低头吻了下去。

戚雪勾住他的脖子,凶狠的回应他。

......

陆培风回到家里,把自己扔到床上。

所以的力气迅速顺着床单渗入到地底,他是一个会呼吸的死人。

从白天躺到黑夜,他慢慢坐起来,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我赠送给柳棠棠母女的东西,全部收回来。”

律师:“好的,包括那栋五年前送给柳棠棠母亲的房子吗?”

陆培风在黑暗里静默了良久,“这个就留着吧。”

他攒出一点力气起身,下楼,开车去了柳棠棠母女的住处高档小区的200平大平层。

这些年,他每周都会来看看柳母,几乎成了她半个儿子。

房子大门有他的指纹,他按下走进去。

客厅里没人,声音从长廊尽头的主卧传来,比较激烈。

陆培风走过去,刚要敲门,却在听到里面的聊天内容后停了下来。

“假装自杀?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你说,你连妈都瞒了五年,你知不知道我多难受?你知不知道培风多难受?他每天每天都在后悔都在自责,他生活在地狱里”

“行了妈!少罗嗦了!你不就是怕事情揭穿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吗?不会的,我以前救过培风哥一次,就看在这个救命之恩上,他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柳棠棠抚摸着高档的装修,“这一局我是输了,可我没有完全输。戚雪以为她赢了,可她没有完全赢。当年救培风哥的是她,但培风哥一直以为是我,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还是赢了!哈哈哈哈哈......”

17

柳母哭个不停,对女儿失望至极。

柳棠棠不耐烦的吼了她几句,推开房门,骤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