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

“你其实...... 一直都记得，对吗？”

顾川的声音很轻，没有丝毫质问的意味，只有温柔。他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沈清鸢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沈清鸢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疲惫散去了些，多了几分释然。她靠在顾川的肩。

“嗯，我记得。从他第一次在公司楼下递给我那条歪歪扭扭的手链开始，我就知道是他。”

她记得的远比顾川想象的要多。

记得周玄瑾第一次在餐厅外看她时，眼底那种混杂着痛苦和不甘的眼神。

记得他匿名送的奢侈品包包里，夹着一张写着 “阿鸢” 的纸条。

那是他从前对她的称呼，记得他在办公室门口崩溃嘶吼时，说的那些关于 “冷宫”“江幼薇” 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她早已结痂的伤口，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疼得撕心裂肺，只剩一种钝重的疲惫。

“我没有忘过那座冷宫的冬天有多冷，也没有忘过他亲手摔碎我手链时的眼神，更没有忘过我躺在病床上，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可正是因为记得太清楚，我才知道，我们俩都不能再回头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习惯了掌控一切，连爱都是带着占有欲的。他会为了权力怀疑她，会为了旁人的挑拨伤害她，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他不懂如何去爱，不懂如何放下帝王的身段，去珍惜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后来他带着悔恨来到现代，笨拙地追求，疯狂地忏悔，她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没有波澜。

可她更清楚，周玄瑾的忏悔，一半是对过去的弥补，一半是对 “失去” 的不甘。如果她当时松了口，告诉他记得，他只会更加执着于 “赎罪，更加困在想要挽回的执念里。

22

而她自己，也会再次被拖回那个充满痛苦和猜忌的过去。

“顾川，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帮我捡起来掉在地上的文件，笑着说‘小心点’，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可以这么轻松 不用猜，不用怕，不用想着会不会哪句话说错了，就惹得对方不高兴。”

顾川从来没有追问过她的过去，也没有因为周玄瑾的出现而猜忌她。

他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地站在她身边，给她递一杯温牛奶，帮她挡开不必要的麻烦，在她加班晚归时，留一盏亮着的灯和一桌热菜。

他给她的爱，不是轰轰烈烈的占有，而是细水长流的尊重。

这种安稳，是她在周玄瑾那里，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我假装失忆，不是想骗你，也不是想骗他，而是想骗我自己。我想告诉自己，那些不好的过去都已经过去了，我可以重新开始，不用再被那些回忆困住。我也想让他明白，就算他记得，就算他后悔，我们也回不去了，放过我，其实也是放过他自己。”

顾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不用再因为过去的事情难过。”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川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沈清鸢夹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笑着对顾川说：“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顾川笑着给她夹了一块青菜：“喜欢就多吃点。对了，下周我们去海边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日出吗？”

“好啊！我们可以带个野餐垫，早上看完日出，还可以在海边吃早餐。”

顾川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温柔：“都听你的。”

这些日常琐碎而平凡，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没有刻骨铭心的誓言，却像涓涓细流，温柔而持续地滋养着彼此。

正是在这一点一滴的相处中，沈清鸢那些深藏的伤口被悄然抚平，安全感被一点点重建，对生活的热爱被重新点燃。

顾川用他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