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一天一夜,他未曾合眼,未曾停歇。
他的手掌磨破,膝盖也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可他依旧不肯放弃。
“陛下,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您不能在这种晦气地方呆的太久了。”
周玄瑾没说话,颓废的站着。
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清鸢的脸。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那张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还有她最后倒在塌上气息奄奄的那一幕。
他当初是如何忍心弃她于不顾。
如何忍心洞房花烛,让她死在自己的大婚之夜。
“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
“沈清鸢,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那两个字的名字也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眼眶干涩得发疼,却流不出一滴泪。
他的心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
“不会的......你不会的......你不会死掉,当初那么艰难的时刻你都挺过来了,你怎么会死呢。
他低声自语,尽力去说服自己。
可他的手指却颤抖得厉害,连泥土都握不住。
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却依旧强撑着不肯倒下。
没找到就还有希望。
他不能死心。
远处传来侍卫焦急的呼喊声,可周玄瑾却恍若未闻。
天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
“沈清鸢啊,我错了......你能不能回来,别再跟我开玩笑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低喃着,声音渐渐消散在风中。
他昏沉的由侍卫们搀扶着回了宫。
宫内,周玄瑾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夜空,心中满是烦躁。
自从沈清鸢离开后,周玄瑾就像丢了魂似的。
他每天天不亮就来到沈清鸢曾经住过的院子,一坐就是一整天。
殿内的陈设还保持着沈清鸢离开时的模样。
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半开着,仿佛她还会随时会回来使用。
床榻上被字整齐地叠放着,还留着淡淡的梅花香。
“殿下啊,您该用饭了,您已经一天没吃了。”
太监小心翼翼地站在殿门外,不敢进去。
“先放着吧。”
周玄瑾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坐在沈清鸢常坐的那张绣凳上,手指轻轻抚过绣架上未完成的绣品。
那是沈清鸢留下的最后一幅绣品。
花好月圆只绣了一半。
周玄瑾记得,那天沈清鸢就是坐在这里,一针一线地绣着。
她眼睛看不清,但是绣工却一等一的好。
她心静,总是坐在年一坐就是半天,早就学会了古人一样的心境,但是刚来这里的他学不会,还总是说她耐得住寂寞。
那时候他就在院子里投石子玩。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如今,绣架还在,人却已经不在了。
周玄瑾拿起绣花针,笨拙地想要继续绣完那枝花。
锋利的针尖扎破了他的手指。
血珠滴落在绣布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苦笑着喃喃自语。
周玄瑾恍惚间似乎听见沈清鸢在雨中轻笑的声音。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跑到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