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有人偷偷报了警。
黎柏丞却浑然不觉,他冲回病床边,伸手去扯盖在余婉君身上的布单,想把她抱起来:“婉君,我们回家,我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待在这破地方了......”
就在他的手碰到布单时,之前的医生冲过来拦住他:“黎先生!您不能动逝者!余小姐已经签订了器官捐献协议,她的器官要用于救助其他患者,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心愿?我不准!”
黎柏丞猛地推开医生,转身去捡地上揉成团的捐献书,试图把它撕碎。
“这是她一时冲动签的,不算数!她是我的妻子,她的身体只能由我做主!谁也不准动她!”
11
黎柏丞拼命撕扯着已经皱巴巴的文件,就在这时,他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他想起余婉君之前找他借钱,和他说自己快要死了。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都涌上心头,化作一把把刀子,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疼痛越来越剧烈,黎柏丞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对不起......婉君,对不起......”
黎柏丞喃喃着,身体一软,重重地摔在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余婉君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淡淡的、解脱的笑。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头顶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痛,胸口还残留着阵阵钝痛。
“你总算醒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语气带着几分责备,“黎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有多脆弱?怎么还能情绪激动、动手闹事?要是再出点意外,对得起捐给你心脏的人吗?”
“捐给我的心脏?”黎柏丞猛地坐起来,他皱紧眉头,“什么意思?我的心脏是别人捐的?”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看来你之前不知道。你十七岁那年突发急性心衰,是紧急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才保住的命,当时捐赠者要求匿名,医院也就没跟你细说。”
黎柏丞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十七岁......
那不正是余婉君开始频繁去医院,后来告诉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冒出来,让他浑身发冷。
“医生。”他抓住医生的手腕,眼神急切得吓人,“能不能查到当年给我捐心脏的人是谁?我要知道她的名字,不管用什么方法!”
医生被他的力道捏得生疼,无奈地摇头:“捐赠者信息是保密的,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帮你申请调取当年的档案,最快也要等几个小时,才能有结果。”
“好,我等!”黎柏丞松开手,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靠在床头,脑海里全是余婉君的样子。
她捂着胸口说疼的样子,她看着他时眼底藏着的委屈,她最后在抢救室里那抹解脱的笑。
这些画面刺得他心脏抽痛。
他必须去确认,确认那个捐赠者是不是她。
黎柏丞不顾医生的阻拦,挣扎着下床,踉跄着走向停尸间。
守在门口的护士想拦他,却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不敢上前。
推开门,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余婉君的尸体被放在冷藏柜里,黎柏丞颤抖着拉开抽屉,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心里空得像被掏走了一块。
他之前总觉得,余婉君是在跟他闹脾气,是在用死来威胁他。
可现在,她就躺在他面前,冰冷、僵硬。
她再也不会跟他吵架,再也不会跟他置气。
甚至......再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余婉君,你真狠。”
黎柏丞伸出手,指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