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宴摆上桌时已近下午,苏晚棠仍未归家。
陆承渊拨通电话,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忙音。
以往她出门总会提前报备,哪怕手机没电也会托付旁人捎信,这次却走得悄无声息。
他猛地掀翻座椅,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得管家一哆嗦。
“夫人出门时带了司机吗?去了哪家商场?”
管家脸色煞白:“夫人说想独自走走,没开车,也没说具体去处......”
“胡闹!”
陆承渊扯下围裙就往外冲,却在玄关撞上陆知微。
她捧着保温桶笑得甜腻:“哥哥,我炖了汤。”
“晚棠没回来,我得去找她。” 他拨开她的手,语气焦躁。
陆知微脸色骤变:“找她做什么?我才是......”
“这里没你的事。”意识到她想说什么,陆承渊打断她,却在瞥见佣人窥探的目光时。
只能软下声线将她揽进怀里:“先吃饭吧。”
佣人们都在,陆家的脸面还是要顾的。
至于苏晚棠,说不定过一会就回来了。
这一耽搁便是半天。
陆知微缠着陆承渊逛了奢侈品店又去吃日料,直到深夜仍赖在他公寓不肯走。
往日里他或许会纵容,但此刻管家的电话像重锤敲在心上。
苏晚棠彻夜未归。
听到这,陆承渊猛地推开陆知微。
没想到陆知微一个踉跄,竟然磕到了床头,额头瞬间出血。
陆承渊只好先带她去医院,把寻找苏晚棠的事甩在了脑后。
等处理完伤口已是凌晨,他守在病床边直到天明,再赶回陆宅时,房间依然空无一人。
“还没找到?”他揪着管家的衣领怒吼,“她能去哪?!”
管家被他猩红的眸子吓到了,抖得像筛子。
“整个沪市都找遍了,酒店、码头、甚至她从前常去的画室......”
陆承渊猛地想起什么,冲向主卧。
他曾在衣柜深处见过一个丝绒礼盒,苏晚棠说是准备给他的结婚纪念礼。
只是那时候她不让他打开,说时机还没到。
他笑着问是什么时机,她却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直觉告诉他,盒子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此刻拉开抽屉,里面空空荡荡。
盒子不见了,连同她一起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衣柜里的衣服和首饰少了大半。
第九章
陆承渊僵立在主卧中央,恐惧如藤蔓般缠住心脏。
他想起这段时间苏晚棠反常的态度,以及她说的一些话。
他的心里不禁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苏晚棠是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那个总在他回家时递上拖鞋的女人,那个会为他亲手织围巾的女人,那个在他胃病发作时整夜不眠熬粥的女人,想要离开他?
这个念头化作锋利的冰锥,刺得他遍体生寒。
她真的走了。
陆承渊跌坐在床沿,指尖颤抖地抚过她常睡的枕头,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
他想起陆知微带着念念出现时,自己为了家族颜面选择隐瞒,一次次用“暂时委屈你”作为借口,让她承受引产的痛苦、旁人的指点。
可他是爱她的。
对陆知微,是少年时冲动犯下的错,是甩不掉的责任;对苏晚棠,才是深思熟虑的爱。
他本计划等陆知微放松警惕,就送她们母子出国,再用余生补偿苏晚棠。
可她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晚棠......”
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猛地起身往外冲。
他要去机场,去火车站,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