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震耳欲聋。
身体被抛向天空时,时宜却感受不到痛。
她眼里,只剩下刺眼的车光中,看到的那辆熟悉的车。
以及驾驶室内,熟悉的周松砚。
等耳边再度传来他的声音时,恍若穿越了时间的长河。
周松砚公主抱起满身鲜血的她,脚步慌乱地往急诊跑。
他说:“时宜,对不起。”
他说:“时宜,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开口跟我说啊!我都已经把苏糖送走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找她的麻烦?”
他说:“时宜,我爱的人真的只有你。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出此下册想要阻止你做坏事!”
爱?
爱她,会因为担心另一个女人,开车撞她?
周松砚,如果你的爱会伤害我,那我宁愿不要你的爱!
发黑的视线里,时宜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再醒来时,病房里一片死寂。
周松砚不知去向。
时宜不想在意,也没力气在意。
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疼,痛到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直到换药的护士进来,给她打了针止痛,她才好受很多。
“时小姐,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三天,周先生不管多忙,每天晚上都来陪护,给你擦拭身体。”
“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您真幸运!”
听着护士的话,时宜有苦难言。
如果不是周松砚开车撞她,她根本就不会受这个苦难!
她忍不住想,要是世人得知她离开周松砚,是不是还要说她不知好赖?
他们是不是还要替周松砚骂她?
可明明做错事的是周松砚!
这时,病房门猛地被推开,苏糖一脸得意走了进来。
周松砚不是说把她送出国了吗?
连这……也是骗她的?!
出神间,小护士端着药盘,快步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那刻,苏糖讥讽的声音随之响起:“时小姐,被爱人开车撞的滋味怎么样啊?”
不等时宜说话,她又捂嘴,故作惊讶。
“对了,时小姐不会以为周先生真的送我出国了吧?他可不舍得。”
“你不知道,这几天他每天晚上来陪你。可白天的时候总拉着我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办公桌上,还有他办公室的落地窗……”
“我都要被他顶坏了!”
说着,还觉不够。
苏糖又掏出手机,一张张照片翻出来给时宜看。
每一张,都有周松砚。
有穿衣服的,有没穿衣服的。
光影交错下,他的身材,一览无余。
时宜却只觉得脏,干脆闭眼,不再去看。
没看到她歇斯底里的伤心模样,苏糖失望离去。
时宜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不断被风吹落的枯叶。
好难熬啊!
她真的……熬不下去了。
止痛的药效好像又褪去,浑身又开始针扎的疼了起来。
时宜忍着苦涩,忍着疼,拿起手机给许樵风打去了电话。
接通的那刻,她声音急促又带着求救。
“小舅舅,我等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快点回来,我现在就想离开……”
话音还没落,病房门猛然被推开。
周松砚脸色冷沉:“时宜,你要离开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