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带着一种彻底认命后的苍凉:“就一眼。”

“对不起。”他最后说道,这三个字沉重得仿佛耗光了他所有的生命。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没有任何犹豫,他转身,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融入了夜色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阳台上的时宜,始终一言不发,只有握着栏杆的手指,微微泛白。

第二十章

周松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尽头,像一滴墨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时宜望着那个方向,心口像被细针极快地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短暂的疼。

她很快收回目光,眼底恢复一片平静无波。

两天后,时宜拖着行李箱出门,打算开始一个人的环球旅行。

拖着行李箱打开门,却意外地看到祁墨倚在不远处的车边。

像是恰好路过,又像是已等候多时。

“要走了?”他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我送你吧。”

“嗯,到处走走。”时宜点头。

祁墨看着她,没有过多挽留,只是问:“等玩累了,再回巴黎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时宜迎上他专注的目光,那里有她熟悉的温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点了点头:“好。”

之后的半个月,时宜一个人走过很多地方。

她在挪威峡湾看雪山,在京都古寺听雨,在东南亚的海滩发呆。

风景流转,时光静谧。

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似乎真的被这广阔的天地一点点熨帖、淡化。

直到她在南法一个小镇度假时,接到许樵风的电话。

“时宜。”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冷静克制,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累:“周松砚……前天晚上割腕了。”

时宜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电话那头继续道:“抢救无效。他留了遗嘱,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及股份,全部留给你。”

时宜怔住了。

记忆猛地翻滚而来小时候她被欺负,周松砚总会第一个冲出来;

他嘴上嫌弃却会默默记下她所有喜好;

他曾把她护在身后,对所有人说“她就是我罩着的”……

她理解周松砚对感情的顾忌,也知道周松砚害怕恋爱,害怕重蹈父母的覆辙。

所以周松砚的那些小心翼翼又别扭的试探,她都欣然接受

甚至努力做得更多,只想告诉他:你看,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会一直爱你,只爱你。

可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信任被彻底碾碎,爱意消耗殆尽,只剩满地狼藉和无法挽回的悲剧。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无法遏制的剧痛。

为那个曾经鲜活的少年,也为那段彻底结束的感情。

但很快,那痛楚又缓缓沉淀下去,化作一片深沉的平静。

“谢谢小舅舅。”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但这些财产,我不需要。麻烦您,帮我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吧。”

挂了电话,地中海的风温暖和煦,她却觉得有些冷。

她拉起行李箱,前往机场,准备飞往下一个目的地。

办理登机时,一个熟悉带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好巧啊,姐姐,一个人旅行是不是有点无聊?”

时宜回头,看见祁墨穿着一身休闲装,拖着登机箱,笑得眉眼弯弯,活像只偶然撞见主人后开心摇尾巴的大型犬。

“能不能……加我一个?”

他凑近一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可怜和期待,“我保证安静听话,还能帮你拍照、拎包、当人形导航仪。”

时宜看着他明明精心策划却偏要装作偶遇的模样,心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