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他,难道继续信你吗?”时宜打断他,眼神冷得结冰,“周松砚,你给我的教训还不够多?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立刻消失。”
她不再看他瞬间惨白的脸,对祁墨低声道:“我们走吧。”
祁墨微微颔首,为她拉开车门。
车子驶离,后视镜里,周松砚像被抽空般僵在原地,心口的剧痛几乎将他撕裂。
车内,时宜微微吸了口气:“不好意思,耽误你正事了。”
祁墨温和一笑:“没事,长辈身体好多了,改天去看也一样。”
他侧头看她,语气随意却尊重,“之前问你的画展,考虑得怎么样?不想去直接说就行,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他目光坦诚:“我是对你有好感,但更希望你别有压力,怎么开心怎么来。”
时宜望着窗外流转的街景,心底冰封的一角似乎被这话语熨帖了一下。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好。”
三日后,美术展。
时宜和祁墨在一幅色彩大胆的抽象画前驻足。“
说起来,”时宜看向身旁的人,“上次你送的那幅《炽焰》,伊桑的作品不是从不出售吗?你怎么买到的?”
祁墨笑了笑,语气轻松:“伊桑的画也没传说中那么难入手,只是看用什么方法。”
他话音刚落,手机响起,看了一眼屏幕,“抱歉,工作电话,我接一下。”
时宜点点头,独自沿着展厅慢慢走着。
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这不是时小姐吗?腿脚不利索还来看展,真是有闲情逸致。”
时宜回头,竟是苏糖。
她脸色憔悴,眼神却充满怨毒。
“怎么,占着周先生又不肯要,我那么爱他,你凭什么不让我得到他?还害得他把我赶出国!”苏糖逼近一步。
时宜不想与她纠缠,冷淡道:“你和他的事,与我无关。”
“无关?”苏糖猛地激动起来。
恰好旁边展区爆发激烈争吵,人群骚动推挤!混乱中,寒光一闪竟有人持刀伤人!
苏糖眼中恶意一闪,趁机狠狠将时宜推向那混乱的中心!
“那你就消失的彻底一点啊!”
时宜跛脚根本无法稳住身体,眼看那失控挥舞的刀尖就要刺到眼前!
她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一声压抑的闷哼,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脸颊上。
时宜颤抖着睁开眼
周松砚不知从何处冲出,竟用身体牢牢护住了她!
那柄刀深深扎进了他的侧腹!
他脸色瞬间惨白,额角青筋暴起,却仍用尽最后力气紧紧抱着她,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别…别怕……时宜……没…没事了……”
鲜血迅速染红了他整个后背,触目惊心。
时宜怔怔地看着他因剧痛而扭曲却写满庆幸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第十六章
手术室上方“抢救中”的红灯刺目地亮着。
时宜僵立在走廊,白色裙摆上洇开大片暗红的血渍,属于周松砚的血。
她指尖冰凉,心口却残留着他推开她瞬间的惊悸和难以言喻的钝痛。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祁墨快步赶到,神色紧张地扶住她的肩:“时宜!你受伤没有?”
他目光迅速扫过她身上的血迹,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时宜缓缓摇头,声音有些飘忽:“我没事……是周松砚的血。”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
手术室门终于打开,医生面色凝重:“患者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但他是罕见的RH阴性AB型,血库目前没有适配库存……”
时宜心猛地一沉,下意识上前一步
“抽我的。”祁墨已抢先挽起袖子,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和他血型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