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失落几乎将他击垮。
手机骤然响起,特助的声音急切:“周总!查到了!时家产业全部转移到了法国,时老先生之前一直在巴黎接受治疗!时小姐极大概率就在法国!”
法国!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周松砚连日来的绝望。
他猛地站起身,眼前甚至因这突如其来的希望而阵阵发黑。
“立刻安排飞机!去巴黎!马上!”他对着电话低吼,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会所大门。
然而就在周松砚踏出会所的下一秒。
刺耳的刹车声和刺目的车灯同时袭来!
第十二章
沉重的撞击力袭来,剧痛瞬间吞噬了周松砚的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两个念头异常清晰地闪过脑海。
原来……当初他开车撞向时宜的时候,她感受到的是这样的痛楚……
如果时宜知道……会不会……回来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昏沉浮沉间,他恍惚听到床边有人低声讲电话。
是许樵风冰冷平稳的声线。
“……嗯,车祸。情况不算好,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片刻,然后,那个他刻入骨髓的、此刻却冰冷陌生的声音隐约传来,像从极远的冰原飘来:
“小舅舅,周松砚受了伤,想必周家和你一定会尽全力救他,不会让他有事,我帮不上什么忙。”
“况且,我现在很好,有了新的生活。这种事,以后就不必特意通知我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扎进他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里。
连他濒死的痛苦,于她而言,都只是“不必特意通知”的麻烦。
彻底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最后一点光亮吞没,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
……
与此同时,法国巴黎。
时宜挂断电话,指尖有些冰凉。
父亲坐在庭院晒太阳,温和地问:“小宜,谁的电话?看你脸色不太好。”
“一个朋友。”时宜迅速敛去眼底情绪,走过去替父亲整理了下毯角,语气轻松地转移了话题,“爸,晚上想吃什么?我新学了一道法式炖菜。”
父亲笑了笑,没再追问。
这时,手机屏幕又亮起,一条新信息跃入眼帘。
【姐姐,考虑一下我怎么样?】
发信人是祁墨。
时宜想起不久前在美术展,那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
穿着一身看似随意却价值不菲的暗纹西装,身姿挺拔,眉眼深邃俊朗,笑起来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贵气。
却在她为父亲讲解一幅画时,安静站在一旁看了许久。
最后竟直接抬手,让场馆经理将展厅中央那幅标价最高的画包起来,送到她面前,美其名曰“见面礼”。
眼神直白而炽热:“我喜欢你。能认识一下吗?”
时宜微微蹙眉,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还是回了过去。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暂时还没有开始新恋情的打算。】
对方几乎秒回,带着不容忽视的执着。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我有的是耐心和诚意。】
时宜收起手机,望向远处。
阳光正好,她却觉得心里某个角落依旧空荡冰冷。
彻底放下周松砚,并不意味着心就能立刻腾出空间,去接纳另一份感情。
她需要时间,愈合自己。
……
周松砚在剧痛中醒来,消毒水的气味让他立刻意识到身在何处。
昏迷前那锥心的对话和绝望瞬间回笼!
他猛地挣扎要起身,输液针被扯动,手背瞬间洇出血珠,他却浑然不顾,“给我安排飞机……去巴黎……”
“周总!您不能动!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