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砚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空荡的房子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地上那摊不堪的狼藉,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第二天,他动用了所有自己能调动的人脉,发了疯一样寻找时宜的踪迹。
然而,所有的线索在出城后都断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闯进了许氏集团,许樵风的顶层办公室。
许樵风正在批阅文件,头也没抬。
“小舅舅,”周松砚的声音干涩,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哀求,“我找不到时宜了……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哪怕就一点提示?”
许樵风放下钢笔,抬眸,眼神冷淡:“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周松砚急切地上前,双手撑在昂贵的办公桌上,“我会改!我发誓再也不会出轨!我会用一辈子补偿时宜!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
“补偿?”
许樵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极轻地嗤笑一声。
“周松砚,你凭什么认为,你在那样彻底地摧毁一个人之后,还有资格谈补偿?”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她不需要你的补偿,她只需要你永远从她的生活里消失,这是我给她的承诺。”
“不……你不能这样……”周松砚踉跄后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小舅舅,我是你外甥!”
“从你决定用最肮脏的手段试探她、伤害她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再提任何关系。”
“出去。别再为这件事来找我。”许樵风的语气毫无转圜余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也尝尝彻底失去一切的滋味。”
周松砚被那眼神中的冰冷和决绝钉在原地。
他知道,许樵风说到做到。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游荡回那座只剩下回忆凌迟他的别墅。
夜里,他抱着时宜遗落在衣帽间角落里的一件旧睡衣,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睡衣上有极淡的、属于她的气息,几乎快要散尽。他像瘾君子般深深呼吸,心脏绞痛得无法忍受。
酒精成了唯一的麻醉剂。
他不知道灌了多少酒,直到意识模糊,世界天旋地转。
“时宜……”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痴痴地笑,伸出手,“你回来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别不要我……”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空气哀求:“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那些女人我都不碰了……我只爱你啊时宜……”
“你说话啊……你骂我也行……你再看看我……”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像个迷路的孩子,最终无力地滑倒在地,眼泪混着酒意横流,一遍遍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回来吧……”
第十章
周松砚在酒精和悔恨的泥沼里挣扎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他被刺眼的阳光和喉咙里火烧般的干渴逼醒。
头痛欲裂,但比头痛更甚的是心口那片空荡荡的钝痛。
周松砚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中憔悴狼狈的男人,眼底是挥之不去的红血丝。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找到她。
晚上,周松砚直接驱车回了老宅,找到了如今家里最说得上话的二叔公。
老人正在茶室品茗。
“二叔公,”周松砚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低姿态,“请您……帮帮我。劝劝小舅舅,让他告诉我婉婉的下落。”
二叔公慢悠悠地沏茶,眼皮都没抬:“时家那丫头自己走的,樵风开了口让她走,谁还能拦?”
“松砚,这事是你做得太不像话。订婚宴闹成那样,周时两家的脸都丢尽了。现在人走了,于家族颜面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
周松砚猛地抬头,难以置信:“二叔公!时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