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眸中浮起柔光:“当然记得。”

林栀抬头,目光盈盈地凝视着他:“那会儿你还对着月亮说,长大后要娶我呢。”

段衡沉下眼,逃避道:“小时候都是些小孩戏言。”

林栀脸色唰的白了,而后眉间染上了伤心之色。

她动了动唇,带着几分苦涩开口说:“是了。”

她言语里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了。

段衡沉默片刻:“你在我心里跟嫆儿一样重要,我也会对嫆儿一样好好护着你。”

林栀失落地缓缓垂下头:“好。”

而后,她强行打起精神,拿出了一个香囊。

“这是我随手做的,衡哥哥不介意的话,请收下吧。”

段衡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林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衡哥哥不是说把我当妹妹么,就当是妹妹给哥哥的一番小小的心意了,衡哥哥连这也不愿意收么?”

情绪略微激动的她咳了起来,段衡连忙扶住她。

“怎么咳起来了?来人,去请二夫人过来。”

林栀抓住段衡的手:“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不用麻烦二嫂子了。”

段衡将她扶到椅子上,林栀一手拿帕子掩着嘴,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

时不时的咳嗽声,听得段衡皱眉不已。

“昨日,娘才说,你身子好了许多,才允许嫆儿带你出去走走,现又咳成这样,可按时吃药了?”

柳儿捧着一杯茶来:“按时吃了,只是昨儿为了绣这个香囊,熬了会儿夜,第二日起来就开始咳了。”

段衡心情复杂地看着林栀:“不是说随手做的么?”

林栀咳得眼睛泛红,避而不答。

段衡不忍心地将香囊拿了过来,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他叹了口气:“一个香囊哪有身体重要,日后别劳心劳神做这些事了。”

见他收下香囊,林栀喜笑颜开,轻轻道。

“我的香囊可不是谁都给的,费不了什么心神。”

“那些吃食糕点什么的也不要做了,自有厨房的下人去做,你身子骨弱,莫要太过劳累了。”

林栀小声反驳:“那个不行,姑母喜欢吃。”

“可你的身体…”

“没关系,为了姑母,累点也没什么。”

与她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的神态慢慢有了轻微的变化,颇有几分无奈。

林栀走后,他想了想,将香囊放在了书房里,并未随身携带。

陆清悦人在院子里,府里发生的一举一动,却一五一十传进她的耳朵里。

林栀除了那晚去过段衡书房,之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段衡。

柳儿不解:“小姐,我们何不趁热打铁?”

林栀道:“衡哥哥现在心里装的是温知意,就算我与他有自小的情意,总往他跟前凑,也会引起他的反感。”

她料想,段衡不会将她的香囊随身携带,那就唯有收在书房里了。

她只管在王氏跟前伺候,只要见着她,但凡段衡去到书房,免不了想起她留下的香囊。

正如她所料,段衡不止时不时想起了香囊,还时不时想起了她那晚说的话,她受伤的神情。

以及两人儿时的时光,和儿时说过的话,他的心里不可避免起了轻微的涟漪。

林栀算是他情窦初开时,爱上的第一个女子。

可她后来像一轮月光,突然消失在乌云里一样,从他身边消失了。

随着时间远去,他的那些情感也逐渐被掩埋了。

他原以为他不会再见到她了。

没想到她还会重新出现,无疑是将他当年的情感又慢慢挖了出来。

休沐之日,段衡请了北乐王来府中做客。

婚宴时,两人搭上了线,又因着温知意和北乐太妃的关系,两人也算是相熟了。

两人在书房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