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人影陡然僵硬。

11

去京城那天,我除了带走了药丸,还带走了一方锦盒。

这里,收集了沈科和魏杨辙这些年所作所为。

当今太后宠信魏杨辙,天子却不是好相与的人,若他知道这二人玩弄百姓性命,定然不会轻饶。

我要做的,便是要将这些带到御前。

这也是我答应魏杨辙的原因。

事情很顺利。

唯一的意外是止痛丸。

魏杨辙骗了我,药罐里的不是止痛丸,而是用于房事的春风丸。

所以当圣上问我何所求的时候,我从太医院要了一张止痛药方。

毒发越来越频繁,疼痛时不时的出现,几乎让我恨不得马上归西。

我面色苍白如纸,连出门抓药都拿幕篱遮面,唯恐吓着路人。

沈科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笑嘻嘻的指着我手中的一味药,欢快的回头叫喊:

「夫君,找到了,这儿有何首乌。」

她丰盈了许多,面色也比往日里红润,看来我不在,她果然过得极好。

顺着她叫喊,魏杨辙大步跟过来,扫了一眼也跟着笑道:

「又胡闹了,没看到这位姑娘已经买下了。」

沈科可怜巴巴的摇了摇他手臂,嘟囔着嘴:

「我不管,人家就要这个。」

魏杨辙叹了口气,无奈的刮了刮她鼻子,转身朝我一揖到底:

「拙荆需要这味何首乌入药,不知这位夫人可否割爱,夫人若愿意,在下可以出双倍价钱。」

故人的人影与眼前人重叠,恍惚记起他也曾这样为我请求他人。

只眼下,被请求的人却是我了。

我淡淡笑了,沙哑的嗓子不甚好听: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魏杨辙的身形猛地顿住。

秋儿适时的出现,焦急的奔到我身边:

「夫人,你怎么一个人买药来了,可让我好找。」

魏杨辙将目光移向她,很快又回到我身上,声音略微颤抖:「阿瑶?」

幕篱落下,露出我惨白的脸。

「魏神医这是何意,又要抢我的东西送人?」

他微怔,刚想说不是。

触及沈科眼巴巴的模样,继而抿唇,又道:

「你不懂药也不懂毒,要这何首乌做什么?」

我冷笑一声:「与你何干?」

「我还没有问一问魏神医,何时这药罐里的止痛丸成了春药?」

我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罐来,掷在桌面上。

魏杨辙面上有几分尴尬,他别过头干巴巴道:

「是阿科顽皮,偷偷将药给换了,我想着你要止痛丸也没什么事,便没有过问。」

沈科也凑了过来,好奇的去开药罐,笑嘻嘻的:

「姐姐生这么大气做什么,不过是帮姐姐消遣的玩意罢了。」

又是沈科。

想起这些日子的苦楚都是拜她所赐,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浓浓的厌烦。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药丸,捏着她的下巴灌了下去。

「那好啊,也来给你消遣消遣!」

她被逼着咽了几颗,呛得直咳嗽。

魏杨辙将我拉开甩到一边,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霍蕴瑶,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