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同又和谐的色调布置店里的每个角落。
下午的时光是姜黎认为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
客人稀少时,她便搬一把藤椅坐在店外的屋檐下。
盖着柔软的毛毯,看着太阳一点点沉进海中。
有时她会看书,有时只是纯粹地发呆。
癌症留下的伤疤仍在,姜黎遵照江砚写给她的小本子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
每个月都会定期地去复查。
她很少想起过去,想起顾时叙,那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
直到一年后的一个午后。
久未联系的顾母给她打来了电话:“时叙离开了。”
是抑郁自杀,死的时候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件当初未能送出的属于姜黎的婚纱。
电话这头的姜黎沉默了许久。
她轻轻说了一句:“请节哀”。
也被洱海的风吹散。
她心中没有掀起滔天巨浪,只是一种沉重又复杂的感情。
挂了电话,她独自在店里坐了很久。
第二天,姜黎挑了一束最简单的白色菊花,乘船到了洱海中央。
她站在船头,看着那束洁白无暇的白菊花。
然后轻轻一扬手,将它抛入了洱海的湖面中。
白色的花朵在水面上漂浮了片刻,便随着水流缓缓地沉了下去。
“顾时叙,”她在心里轻轻地说,“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希望你能收到。
也希望你真的放下了。”
这像是一个正式的告别,为她,也为他。
从此,前尘旧事,彻底随风而散。
第二十一章
姜黎生活重回宁静的轨道。
又是一个阳光正好的下午,姜黎戴着宽檐草帽。
在店外细心修剪着几盆开得正盛的垂丝茉莉。
风忽然大了些,吹走了她的草帽滚向路边。
她轻呼一声站起身刚要去追。
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又熟悉得令人心跳骤停的手,先一步捡起了那顶草帽。
姜黎怔怔地抬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白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风尘仆仆脚边还立着一个行李箱,应该是刚结束一段很远的旅程。
另一只手里,竟捧着一大束新鲜的白荔枝玫瑰。
香气随着风与她满店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是江砚!
他的额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还是像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
但眼神中翻涌着对姜黎炽热的情感。
“江砚?”
姜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上前将那顶草帽重新戴回姜黎的头上。
江砚看着她被阳光晒得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的惊喜。
紧绷的唇角终于柔和下来,甚至扬起一个极浅却无比温柔的弧度。
“我刚下飞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辞了职。”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阿黎,我来了。”江砚举起那束芬芳的白荔枝玫瑰。
“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这种花。
从今天开始,和你一起等一场洱海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