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黯然转身。
仓皇的背影仿佛打了败仗的逃兵。
回到慕宅时,日头正当空。
管家匆匆迎上来,脸色为难:“先生,方小姐在柴房闹了一早上,说一定要见您。”
“还骂夫人是狐狸精,说您被迷了心窍。”
慕怀瑾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带我去。”
柴房的门打开,阳光顺着门倾泄而入。
方玉棠头发散乱,身上甚至还穿着那天的婚纱,只是已经褴褛污秽。
“怀瑾!”见慕怀瑾进来,她立刻扑到他脚边:“你快放我出去,我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
“沈书唯那个贱人,她就是个扫把星,早就该死了!”
“闭嘴!”
慕怀瑾一脚踹在她身上,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方玉棠却不听他的:“我为什么要闭嘴,那个贱人就是该死,是她害我……”
“看来你还是喜欢乱说话,”慕怀瑾打断她:“割了她的舌头。”
他转身面无表情地下令:“让她也尝尝说不出话的滋味。”
第十一章
方玉棠吓得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
“不……不要!怀瑾,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处理干净,别脏了这里。”
慕怀瑾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她绝望的呜咽和挣扎声逐渐模糊。
这一夜,慕怀瑾坐在冰冷空旷的客厅,直到天明。
翌日一早,管家急匆匆跑进客厅。
“先生,不好了!方,方小姐她偷走了!”
慕怀瑾调派了慕家现今能用的所有人手,他下令就算是要把上海城翻过来也要找到方玉棠。
从城门,到码头、火车站,各处都加派了人手。
这段时间,慕怀瑾所有的心思似乎都放在了方玉棠的逃脱的这件事上了。
与其说是追究她的背叛,不如说他是在发泄心中那无处安放的悔恨和愤怒。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城外也传来一条消息。
沈书唯出城当天,在暴乱中遇害之人的尸骸都找到了。
“先生……您要不要去去看看,夫人在不在里面?”
“在哪?”慕怀瑾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指尖攥得发白。
“带我去……”
遗骸暂时停放在城外的草棚下,盖着白布。
空气里弥漫着烧糊的焦味和肉体糜烂的味道,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经过数月的风雨,早已面目全非,已经无法辨认。
但是慕怀瑾的目光骤然被角落里一具娇小的尸骸吸引。
他死死盯着那具遗骸的小指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窒息搬的痛窜至四肢百骸。
那节小指骨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枚沾满污泥,却依旧能辨认形状的戒指。
不会错……
那是当年,慕怀瑾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他走上去,颤抖着手取下来,戒指内圈还能看到一个极小的“唯”字。
“啊”
他跪倒在那具遗骸前,如同濒死的困兽一般死后着,掌心死死攥着那枚戒指。
回去之后,慕怀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没出来。
再出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圈,颧骨凹陷,两鬓甚至生出许多白发。
他给她立了衣冠冢,就葬在慕家陵园风景最好的一处。
葬礼办的极其隆重,隆重到让人恍惚看到了六年前他们的婚礼。
人人都说慕会长幡然醒悟,对原配夫人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