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趟。”

说完，他抓起外套就走，没再看乔安然一眼。

陆止渊开车去了“夜宴”会所，还是以前常去的那个包厢。

他让服务员搬了几箱酒进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开了瓶威士忌就往嘴里灌。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烧得他胸口发疼，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

他想起夏初断指时，忍着剧痛捡起断指的样子。

想起夏初跳进油锅前，对他说“求你答应我的要求”时的眼神。

想起夏初冲进火海，满身是伤却还笑着说“我回来了”的模样。

以前他觉得那些是夏初“爱”他的证明，可现在才明白，那些不过是她为了救陆凛深，拼尽全力的代价。

他又想起自己说过的话

“答应了在一起也能分手”

“只要你开心，哪怕她死了都没关系”。

每想一句，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以前总觉得夏初离不开他，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可他忘了，再执着的人，也会在一次次失望后离开。

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陆止渊的视线开始模糊，心里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他好像一直都在骗自己，骗自己讨厌夏初的纠缠，骗自己只在乎乔安然。

可实际上，在夏初一次次豁出命为他做事的时候……在她明明受了伤却还想着完成“任务”的时候，他早就不知不觉动了心。

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围着他转，习惯了她不管多委屈都不离开。

可他直到失去了，才突然惊醒，他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爱上了夏初。

她坚韧明媚的身影，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

从未散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失去了，才意识到她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夏初……”陆止渊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

他又灌了一口酒，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可她从始至终，喜欢的都不是他。

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包厢里只剩下酒瓶碰撞的声音和他压抑的喘息声。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陆止渊坐在一片狼藉里，哭得泣不成声。

第十四章

那一日，夏初走出酒店宴会厅后。

冷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可她心里只有一个绝望的念头去医院。

凛深既然得不到肾源，没有活着的希望了。

那她也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如果凛深不在了，那她也很快会和他一起赴死！

可刚走到路边，手机就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她手指颤抖着接起，听筒里传来医生急促又带着喜悦的声音：

“夏小姐！太好了！我们找到了更匹配的肾源！现在立刻就能安排手术，你赶紧来医院签字！”

夏初猛地顿住脚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莫大的喜悦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她反复确认：“真的吗？医生，您没骗我？”

“没骗你！配型成功率极高，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快过来！”

挂了电话，夏初刚要拦车，手机又弹出一条转账提示是陆止渊转来的那笔钱，已经到账到了她的银行卡。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她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陆止渊没答应捐肾，但这笔钱，刚好能付清手术费。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医院地址，一路上紧紧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断指的剧痛、冷库的寒冷、油锅的灼烧、火场的浓烟，还有陆止渊一次次的冷漠和羞辱，她情不自禁哆嗦着。

可一想到陆凛深能做手术，这些痛苦好像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