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晚栀不断地翻白眼,傅厉刑才放了手。
松开手后,江晚栀像一滩σσψ烂肉般瘫在地上。
她狼狈的咳嗽不止,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她缓过神后,看向傅厉刑时眼里满是恐惧。
可依旧死性不改,哭哭啼啼道:“你怎么不掐死我,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傅厉刑真想干脆杀了她,可更想杀的还是自己。
是自己眼瞎耳聋,林简溪自昨天起状态就差。
可自己还是无视了她。
不对,自己不是无视,傅厉刑突然想到,他还故意撞到了她。
当时她捂着肚子半天没起来。
而他悠哉游哉地喝着水,嘴里还嘲讽她,可桌上明明放着止痛片。
厕所里还有带血的纸巾。
那些被他忽略的记忆像珠子一般串了起来。
傅厉刑脑子嗡的一声,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扯掉江晚栀抓住他裤腿的手后,他快步折返了回去。
手术室的灯正好灭了,傅厉刑抓住医生的手。
想开口问,可紧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医生直接道:“孩子没了,大人经过抢救救了回来,但还要在重症室观察几天。”
说完,拂去傅厉刑僵硬的手走了。
傅厉刑保持着手臂抬起的形状愣在了原地。
他眼底慢慢浮现泪水,整个人颓丧地瘫坐在地。
6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眼。
逐渐恢复知觉后,全身像被碾过一般。
连手都抬不起。
身旁的傅厉刑几乎下意识地醒来。
他眼里迸发出惊喜,拿着棉签沾水后润了下我的唇。
“简溪,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现在想吃点东西吗?”
竟然才三天吗?我感觉仿佛过了很多年。
身旁的傅厉刑才三天就胡子拉碴的,眼底血丝吓人。
我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于是又缓缓闭了眼。
孩子已经没了,我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傅厉刑见我一个字没说,眼里闪过落寞。
却也不在说什么。
接下来住院一个月,他把工作搬到了医院。
可我不想看见他那张脸。
于是要求给我找护工,可他却置若罔闻。
依旧默默的事事亲为,就像在赎罪一般。
可我心里没有丝毫感动,反而像吃了苍蝇一样。
我忍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第二个星期。
再次开口道:“给我找个护工。”
傅厉刑原本在给我洗脚,听见时愣了一瞬。
可他却始终低着头。
我冷冷地看了几秒,突然抬起脚打翻了洗脚盆。
哗啦一声,满盆子的水倾泻而出,他整条裤子湿了一半。
傅厉刑脸绷得很紧,眼里的难堪一闪而过。
我笑了,这才哪到哪,一盆洗脚水就受不了了。
结婚这一年,他让我遭受过的屈辱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