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照片……只有沈言川有。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展厅的大门被推开。

一道挺拔的身影迎着光走了进来。

那光烫的顾眠眼眶发热，记忆又被拉回到两人的初见。

明明是同样披着光的身影，当初那个救赎的人，此刻却又亲手将她推进黑暗。

顾眠颤抖着抬起眸看他，嗓音发哑：“是你换的照片……为什么？”

沈言川看着她，眼里是看不清的晦暗。

良久，才冷笑道：“这是你应得的，顾眠，如果你再不道歉，我保证”

“这些照片不止会出现在画展的现场。”

听到沈言川寒凉的话，顾眠的思维凝固了一瞬。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沈言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作践我？”

沈言川眼神闪烁了下，避开她的目光。

语气冷漠：“你错就错在，不该招惹棠棠。”

“所以，你可以为了她，不顾忌我的名声，毁了我所有的心血？”

“我给过你选择的，是你不懂得珍惜。”

沈言川冷声道，“顾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些照片就这样摆在这里，在你道歉之前，谁都不许摘下。”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徒留顾眠一个人狼狈地站在画展中央，受尽冷眼嘲笑。

第九章

那天顾眠一个人在画展枯坐了很久很久。

陪在沈言川身边的八年，她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天真的以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可现实却是，她不过就是他养的一只笼中雀。

高兴的时候逗弄一下，不高兴了随手可以掐死。

顾眠忍不住苦笑出声，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再次踏入水岸银座，看着眼前曾经她最熟悉的一草一木。

顾眠恍惚中觉得竟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只是，还没等她抬手按响门铃。

房门蓦地从里打开，沈言川面色凝重地冲了出来。

视线落在顾眠身上时，猛然顿住，顷刻迸发出巨大的怒火。

“你竟然还敢来？”

沈言川说着，上前用力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我以为你给我发消息，让我把棠棠带回来是真的知道错了。”

“却没想到，你竟然在半路安排车子撞她，害得她出车祸流产。”

“那是棠棠的孩子，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顾眠，你怎么敢的！”

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得顾眠头脑发懵。

阮棠……怀孕了，是沈言川的。

她出车祸了，孩子没了……不是她做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里的怒意，顾眠不禁想起了她被迫流掉孩子的那个夜晚。

原来，同样是怀了孩子，爱与不爱，真的天差地别。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是沉默。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沈言川都不会信。

这幅反应，落在沈言川眼里，便成了她的默认。

他眼底徒然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一把将她甩到地上。

额角撞到台阶带来阵痛的眩晕，随即是沈言川冰冷无情的嗓音：

“你害得棠棠错失了当母亲的资格，总该尝尝同样的滋味。”

“来人，把她给我关进理疗舱，好好‘照顾’！”

身材魁梧的保镖闻言迅速上前将顾眠拉起，将她关进了地下室的理疗舱。

随着舱内温度的不断攀升，顾眠的意识随之变得越来越恍惚。

明明皮肤的表面看不出异常，浑身的器官却像是被放在开水里沸煮，如针扎版密密麻麻的刺痛不间断地侵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