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画思维导图，轻声提醒：

“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从患者的免疫细胞分型入手？之前你整理的边境县病例里，有三例类似的免疫异常，或许能找到关联。”

他从不会直接否定她的思路，而是用自己的研究经验，引导她找到新的方向。

有次两人为了验证一组关键数据，连续在实验室待了三十六个小时，宋玉梅靠在椅背上打盹时，林华悄悄给她盖上了自己的外套，又去茶水间热了杯牛奶放在她手边，这些细微的举动，像温水煮茶，慢慢熨帖着她心里的褶皱。

生活里的林华，更像是把她的所有习惯都记在了心上。

知道她有受冷头痛的旧疾，他会在办公桌抽屉里常备着温和的止痛药，每次天气预报说要降温，都会提前提醒她：

“今天风大，记得把阳台的窗关上，外套多穿一件，我早上看你又揉了太阳穴。”

有次研究院空调故障，实验室温度骤降，林华第一时间找管理员借来小太阳，放在她的工位旁，自己却裹着厚外套继续整理数据。

团队聚餐定在周末的湖边餐厅，晚风带着湖水的湿润吹在脸上，众人围着餐桌聊起各自从医路上的难忘经历。

有人说起第一次独立做手术时的紧张，有人笑谈被调皮患者“捉弄”的趣事，气氛轻松又热烈。

酒过三巡，不σσψ知是谁提起“边境支援”的话题，宋玉梅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轻声开口：

“我以前在边境县当实习医生时，夜里救过一个缉私的军人，他腹部插着匕首，走私犯还在附近，我只能咬着牙把他拖进杂物间，用急救包给他止血。”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没有提当时的恐惧，也没有提后来的背叛，只轻轻带过那个雪夜里的生死时刻。

桌上的喧闹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等着她继续说，她却只是笑了笑，低头抿了口温水。

坐在她身边的林华，没有追问“后来呢”，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温和得像晚风：

“杂物间那么冷，你一个小姑娘，肯定怕得不行吧？可你还是敢上手止血，敢把他藏起来，你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医生，从来没变过。”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轻轻落在宋玉梅的心湖里，泛起圈圈涟漪。

这么多年，没人问过她当时怕不怕，郑文涛只记得她救了他，白晓婷只想着利用这段过往，只有林华，看到了她勇敢背后的恐惧，却也认可了她的坚定。

聚餐结束后，两人沿着湖边往研究院走。月光洒在湖面上，映出细碎的银光，林华走在靠马路的一侧，偶尔提醒她“小心脚下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