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正好透过园区里的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白色的实验楼错落有致,草坪上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走过,低声讨论着学术问题,空气里满是安静而专注的气息。
这与国内医院的喧嚣、郑文涛身边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却让宋玉梅有些无措,太久没身处这样平和的环境,她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
研究院为她安排了一间带阳台的宿舍,家具简单却整洁,阳台上摆着两盆绿植,叶片上还沾着露水。
林华帮她把行李放好,递过一杯温水:“你先歇会儿,医疗团队下午会过来给你做检查,都是老师亲自联系的专家,很有经验。”
接下来的日子,宋玉梅的生活被“恢复”填满,却也时时被过往的阴影缠绕。
深夜里,她总会突然惊醒,梦里要么是柴房里呼啸的冷风,要么是郑文涛踹向她膝盖的力道,要么是白晓婷把徽章扔进火盆时的狞笑。
每次惊醒,她都要摸一摸口袋里的半截徽章,确认它还在,才能勉强平复呼吸。
身体的恢复也慢得超出预期。
之前被烫伤的创面虽然已经结痂,却仍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抽血留下的针眼处偶尔会发青,稍微累一点就头晕眼花。
有次她在宿舍里整理行李,不过弯腰拿了本书,就突然眼前发黑,扶着桌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这些都被林华看在眼里,他按照老师的嘱托,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的宿舍门口,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精心熬制的营养餐。
有时是软烂的蔬菜鸡肉粥,有时是清蒸鱼配杂粮饭,都是根据医疗团队制定的康复方案准备的,既能补气血,又不会给肠胃增加负担。
“今天医疗团队说,你的血红蛋白指标比上周高了点,继续补着就好。”林华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热气带着食材的清香飘出来,“我特意加了点红枣,温和,不上火。”
宋玉梅坐在桌边,看着林华熟练地帮她盛好粥,心里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