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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琳喝醉不会断片,因此她总是会在清醒后第一时间,回忆起自己前天晚上干的糗事。

“操……”

“不要说脏话,乔乔。是这段时间在警队里学的吗?”

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安明森在她家找到一袋挂面,做了清汤寡水的汤面做早饭。

乔琳坐在饭桌前,面容惨淡地回忆自己昨晚的壮举。Facetime是她打的,“分手”是她提的,分手炮也是她一个人兴致勃勃完成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没给你开门吧。”

安明森在餐桌对面坐下,袖子挽在小臂,“如果你不想我下次进来,就把密码改了,不要设置成我和你的生日,那太简单了。”

乔琳无话可说,继续埋头吃面。

她今早起来发现自己穿着干净内裤,明明自慰过但是下身清清爽爽,睡裙款式也跟入睡前的完全不一样,她没深究,以为自己收拾过,推门出去看到安明森睡在客厅沙发,顿时傻眼。

乔琳放下筷子,“你私闯民宅性骚扰我,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分开的事我是认真的,我记得你非要说什么等我酒醒了再联系我,但我酒品很好的,从来不断片,有什么话你昨晚跟我说我也记得很清楚。”

“真的吗?那你还记得挂断电话之前我们在说什么?”

挂断之前…那就是她陷入昏睡之前,这个时间段的记忆是最模糊的,她确实想不起来了,努力想也只记得,“你求我来着。”

她家没有刮胡刀,安明森下巴冒出青茬,肉眼可见的疲惫,只能走到窗边点烟,“再往后呢?你说你昨晚吃饭,遇到一个学弟,他跟踪你。”

“对。”乔琳想起来,“你是为了他过来的?他又没跟上来。”

“他可能不仅是跟踪你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烟灰积攒了很长一截,他弹进自己的铜制烟盒,没有留在乔琳家里。

“你搜,2000年10月、中学、巴士、凶杀案。”

他给了乔琳几个关键词,让她搜索当年的旧案,当她看到检索界面出现“校园虐杀”、“三十六人仅一人幸存”、“十二岁少年肋下中刀”这几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即便她努力地不去往坏处想,但大脑仍旧在替她拼凑这些信息,最可怕的是,她的大脑还会替这条隐瞒了幸存者姓名的报道补上一个名字。他的名字。

“是你吗?”

他没有作答。

乔琳又低下头去,逐字阅读。

当看到报道里更为详尽的描述,特别是当年那位老师的死状时,她愕然看向安明森,“模仿犯?做下旅店虐杀案的,是当年案件的模仿犯?”

安明森掐了烟,“不确定。和你提出暂时分开的那天,我收到了他发给我的威胁邮件,他监视着我,我不能让你出现在我周围。”

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乔琳,我几乎从未对人说起过我的过去,我是2000年那场虐杀的幸存者,我接受了近十年的心理治疗,贝莲达的妈妈是我的心理医生,她可以替我作证。对不起。我很怕让你知道我的这段过往,所以我选择了一个错误的解决方式。”

乔琳的声音激动到发抖,“为什么怕?”

难道是怕这段过去太凄惨而显得不够权威?那也太可笑了!

安明森闭眼吐息,看向她说:“我之所以接受心理治疗,是因为我在获救后的两年,始终陷在恐惧的回忆里,为了缓解那种令我难受到作呕的情绪,我会无意识地伤害别人。”

乔琳的心从高处坠下,“…什么意思?”

他口吻冷静地叙述,“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有的受害者在受伤害时,会内化一个施害者客体。这会让他通过伤害别人,来确定自己没有处在被害的位置。这就是我为什么害怕,我怕你误解我。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已经痊愈了。”

乔琳皱起眉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