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突然亮起两束白光,那辆熟悉绿色吉普
“傅……”
我喊到一半被血水呛住。
车子慢了一下,我几乎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
透过半落的车窗,我看见他抬手,把许宁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原来他舍不得让许宁涉险。
我笑了笑,血沫涌进喉咙。
雨声、棍声、引擎声,一起沉进黑暗。
第3章
再睁眼,惨白的灯管刺得我瞳孔生疼。
病房门没关严,外头传来傅慎知声音:
“首长,万一夫人知道你离婚的真正原因怎么办?”
傅慎知声音像冰碴子滚过钢板:
“别的都别管,你的任务只有一条保护许宁。”
“宁宁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不想她受一点伤害。”
“我跟秦雨的事情,跟她没关系,别让她为无关紧要的人伤神。”
“如果秦雨不肯妥协,可以从她那个残废的爹身上找突破口,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突然觉得牙齿陷进嘴唇,血锈味瞬间灌满舌尖。
当年他求婚,举着戒指发誓:
“雨雨,以后我在,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就让他见血。”
如今,同样的狠话,同样的语气,只是枪口调转,指向了我。
门把轻响,我眼底只剩结冰的灰:
“醒了?”
傅慎知立在床尾,嗓音低冷,
“查过了,东南亚那帮狗崽子。”
他扬手,一纸文件啪地落在我被单上。
“谅解书,签了。他们就退回老家。”
白纸黑字,像个冰冷的价码。
我差点被乱棍打死,到头来只配当他谋取前途的筹码。
我嗓子像灌了沙:“这如意算盘,你是什么时候定的?”
“是看见我挨打那一刻,还是早就知道他们要动我?”
他眉心拧起,不耐。
我便收了声。
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五年前那个雨夜,我第一次见他。
他被越南园区的雇佣军追到穷途末路,浑身是血地倒在我实验室后门。
我原本只想报警,可鬼使神差的把他拖进了机房。
这一拖,把自己拖进了深渊。
后来父亲破产,我被抵债送进越南亚暗网拍卖场。
拍下我的园区为了让我帮他们赚钱,把我逼到只剩半条命。
是傅慎知带队突袭,把我从泥潭里解救出来。
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也是那时我明白:
善良在黑暗里是最廉价的消耗品。
从此,我从顶尖的大数据分析师,变成了替他写算法、做业绩的工具。
指尖的代码不再是预测模型,而是索命坐标;
掌纹里嵌着洗不掉的火药味。
我以为只要不断给予可以得到他的真心,他却说:
“你眼里只有利益,满身铜臭味,哪有许宁真诚,纯粹?”
我低头看着这双手。
它本该在键盘上敲击千亿级数据洪流,如今只剩杀伐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