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森道谢离开后,袁岳对这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有些好奇,打探了两句。
“他原来和我一个派出所的,跟何队挺熟的。”徐红蕾解释道,“说起来,我转岗来刑警队,还是因为他呢。”
“啊?这有什么关系。”
“当时何队很中意他,一直想把他调过来。跟所里都谈好了,结果他那出了事。在出警的时候遇到了团伙作案的恶性事件,被歹徒捅了两刀,从高处上摔了下去。事后住了两个月医院,还落下了残疾。后来不知道上面怎么合计的,商量后把我调过来充数了。”
袁岳点了点头,“可惜了。能被何队看中,他办案的手法很有一套吧?”
“是这样吗……”徐红蕾有些困惑地想了想,“不过他做事确实挺认真的。”
杨森找到何耀伟的时候,后者刚从医院出来,正打算点烟。可一见到杨森,何耀伟从嘴里把烟取了下来。
“没事,烟味我闻惯了。”
“谁管你小子了,我是想起你师父了。”
杨森默然。梁平是因为肺癌过世的,直到去世前几个月,他还瞒着家里人偷偷抽烟。被孙女逮住了,还打算用糖果当封口费蒙混过关。
“对了,找我什么事?”
“案件的事,想听听何队的意见。”
“他们没跟你说吗,还有两三个月,我就要退休了。”何耀伟一脸淡然,“这种麻烦事你去找袁岳那小子。要是他不想管,我再帮你训他。”
“可这个案子得找你。还记得零六年那一起失踪案吗?”
何耀伟神色瞬时变了,脸颊的赘肉都收缩起来。神色俨然,目露精光,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三十岁,回到了精力旺盛的年纪,“这谁忘得了啊。”
“那一起案子,我已经确定了嫌疑人,也搞清具体的作案手法了。”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你就有明确怀疑的嫌疑人吧。”
“没错,从那时起我就在怀疑他。”
“谁?”
“秦柏伟。”
何耀伟笑了笑,“你的理由呢?”
“首先,嫌疑人肯定是一个聪明人。”
“不然怎么骗过大家这么多年呢。”
“这么个聪明人,为什么要选在南阳路的公共厕所里收取赎金?那里是当年全市唯一设置了摄像头的路段。那一带的景区确实是全市人员流动最密集,外来人员比例最高的位置之一。可其他几个没摄像头的热门景点和商圈也不至于差到哪去。他为什么要主动给自己找麻烦?显然不是因为忘了事前踩点,没发现摄像头的存在。”
“没错。”
“我想,嫌疑人一定很有自信,认为就算光明正大在摄像头前犯案。也没有可能被警方识破。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做到了,做到了两次。而且这么多年了,案子都没破。”
“也就是说,嫌疑人用了与东方豪庭那次相同的手法,又一次骗过了摄像头?”
杨森没有明确回答问话,“如果想第二次骗过摄像头,可比第一次难多了。东方豪庭是个进出管理严格的高档小区,住户又少,很容易摸清底细。而景区洗手间鱼龙混杂,充满了不确定性,很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而且那的摄像头也不像东方豪庭那台存在着时间漏洞。还有更要命的,与第一次不同,这次是有预告的犯罪。虽说我们中了圈套,没能及时布控。但嫌疑人到底不确定警方会不会上当吧?如果现场提前就被暗中管控住了,那他光瞒过摄像头也没用,还要瞒过满街的便衣。这难度可比第一次高了不知道多少倍。难道他真能想出一条绝妙的犯罪手法,几乎在所有人面前完全隐身?”
何耀伟又下意识地把烟塞回嘴里,但迟迟没有点燃。他露出思索的表情,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我认为他做不到。这不是难度的问题,是彻底没有可能。没人能在这么苛刻的条件下取走赎金,还不留任何证据。”
何耀伟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