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空吧,最近我挺忙的。
李思汝匆匆结束了线上聊天。刚才背后传来了脚步声,要是被亲戚发现她又在偷懒玩手机,可就麻烦大了。
扬水是一个毫无名气的南方小镇,从地图上看确实离海岸线不远。可实际上小镇被群山环绕,一点海的影子也看不见。对外唯一的交通方式就是大巴车,每天上午八点和十一点各一班,错过了就只能等第二天。
李思汝的奶奶是扬水这一带出生的。现如今,本地的亲戚只剩下一个弟弟。从辈分上李思汝得尊称他为舅公。而舅公的女儿,李思汝的表姑,就是向警方表示愿意接收祖孙俩暂住的人。
“我家挺大的,多住两口人不成问题。总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吧。”
表姑一家住在镇里一栋自建的五层小楼里。表姑父常年在外打工,听说要过年才回来。留表姑一个人在家照顾年迈的父亲和上初中的孩子。三口人平时只用一楼和二楼,三楼以上都是空置的。别说多住两口人,再容纳两家都够住。
一楼是对外的门面,表姑用来开了一家牛肉米粉馆子。李思汝祖孙刚来的第一顿饭,吃的就是店里的招牌牛肉粉,味道确实不错。
“乡下地方,实在不知道怎么招待你们城里人。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说。”表姑的态度相当热情。
按理说,李思汝应该对表姑一家投桃报李,心怀感激才是。刚来的头几天,她也确实这么想,直到表姑的儿子查到了报道“东方豪庭”碎尸案的自媒体新闻。
不太会用手机的表姑还是第一次看到相关消息。她慌慌张张地向李思汝核实真伪,对“疑凶的公司经营不善,实际上已经破产,名下的房产和豪车都已变卖”这一点尤为在意。
李思汝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不置可否。以这一天为分界点,表姑的待客态度就像寒露过后的气温,急速冷却下来。
她先是指摘祖孙俩每天不干活,饭量却不小。继而不再伪装,直接向她们摊派工作。李思汝只好放下暑假作业,换上围裙去后厨帮忙。可她从小就没碰过家务,别说是帮忙备菜,连洗个碗都笨手笨脚的。惹得表姑大为光火,当众骂街起来。
每晚七点,店里的牛肉粉生意打烊。表姑在后厨准备第二天的食材,白天供食客堂食的桌椅留给舅公与乡里乡亲们打麻将。当然,不是免费的,每桌都会收取定额的茶水费。而端茶倒水的工作自然也划给了李思汝负责。
舅公年近古稀,平日里病恹恹的,可一摸麻将牌的纹路就神采奕奕。他总喜欢使唤李思汝做事,即使无事可做也不愿她闲着,要在麻将桌旁像侍女一般候着。李思汝起初不明白舅公为什么刁难自己。时间长了,她才渐渐听懂舅公唠叨不停的方言,原来,他一直对姐姐文琳丽怀恨在心。
据舅公所言,他家祖祖辈辈生活在扬水县下面的三甲村。姐姐文琳丽是家里的老大。人不聪明,成绩不好,读到初中就读不下去了。村里有户有钱人家的小儿子看上了她,但是家里给订完婚第二天,她就偷偷跟着隔壁村的几个南下打工的后生跑了。
那家人恼羞成怒,堵住文家的大门骂了一天一夜。文琳丽的父亲退还了彩礼,还赔了钱,气得生了一场重病。家庭条件本来就差,这下更是雪上加霜。舅公的学业难以为继,不得不下地干活。如此一来,舅公再也无法出人头地,直到三十六岁,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外乡女人结了婚。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是姐姐造就了他失败的人生。
这两年,他终于靠着女儿争气,搬进了县城,生活得到了改善。谁知事到如今,文琳丽居然厚着脸皮上门白吃白喝。他气得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过去的丑事都揭露出来,就为了臊一臊她的脸皮。
可无论他骂得多难听,重病在身的文琳丽一句也听不懂,实在缺了点意思。于是他把目标换成了李思汝,专挑她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时候旧事重提,还要反复强调,“这就是那小孩,和当年那个不知廉耻的**一个德行。都****,这就是报应啊。”
李思汝勉强听懂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