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卫室,叫出正在玩手机的保安赵金川。听说有野狗出没,赵金川干劲十足,但听了徐安宁对野狗的体貌特征和出没位置的描述,他又陷入了迟疑。
“那条狗啊!这可不好办啊。”
“你知道是谁家养的?让他管好啊。”
“所以我才说不好办啊。养狗的老头姓石,原先就住你那栋楼的2楼。女儿在国外,自己独居,一直有养狗。半年前他脑梗发作,在家里过世了。你看到的,就是他生前养的最后一条狗。”
徐安宁顿感同情,神色缓和下来。
“他女儿从国外回来,处理了丧事,没待几天就走了。听说房子挂在网上待售,价格挂得很高。狗也不见了,我们都以为是他女儿处理掉了。结果没几天,那条狗却自个儿遛回来了,时不时在三号楼附近徘徊。”
“那就联系他女儿管管啊。”
赵金川仰天长叹一声,“人在国外,我们联系不到。等年底收物业费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徐安宁无可奈何,只得换上恳求的语气,“求你帮帮忙。就今天,把那条狗赶走就行。我家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得罪不得。”
“唉?说实话,我不敢靠近那条狗。”
“一个大男人,连条狗都怕?”
“是……是啊。不光是我,小区里每个保安都怕它。”赵金川打了个哆嗦,仿佛气温急剧下降了,“那个姓石的老头是疫情期间死的。他可能也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提前给女儿打了电话。可因为种种原因,女儿短时间内没法回国。结果,姓石的就一个人病死在家里的床上了。隔了一个星期才被人发现。那一星期里,家里就剩他和那条狗。狗没东西吃,饿得不行。后来……有个消息灵通的住户听说,尸体被发现时是残缺不全的,下葬时都没敢搞遗体告别仪式。”
徐安宁听得直冒冷汗,几欲作呕。可转念一想,这狗太危险了,绝不能让买房的那家人遇上。
“不就一条狗而已,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帮我赶出去。不然我向物业公司投诉,指名开除你!”
赵金川推三阻四了半天。可在徐安宁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战战兢兢拿起了防暴钢叉,一起去了三号楼门口。好在大狗没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一看保安靠近,就夹着尾巴,从栅栏缝里溜走了。
赵金川如释重负,徐安宁也松了一口气。
下午一点,那对夫妇如约带了母亲来看房。老太太一头银发,精神矍铄。也不要人扶,拄着拐杖就进了电梯,感受了一遍上楼的过程后十分满意。
“还是有电梯好啊。”老太太感叹道,“住老房子那,我都没法出门买菜。上个楼都要了亲命了。”
既然母亲满意,夫妇俩也再没其他意见。四人在葛洪军的带领下,准备去中介店里正式签约。从三号楼出来,徐安宁又瞥见了那只大狗,槐树下已经被它刨出了一个浅坑。
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
“脏死了,哪来的野狗。”丈夫神色不快。
“好臭啊。”妻子捏着鼻子说。
徐安宁也闻到了臭味。刨出来的土撒在草坪上,还有不少半透明的碎片。大狗把头伏在浅坑里,正用牙齿和爪子撕扯半截埋在土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塑料袋。
“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狗,不是小区里的。”徐安宁心虚地解释道。
葛洪军也在一旁帮腔,“肯定是刚溜进来的,过去从来没见过。”
说着,他挡在买房的一家人面前,连连跺脚,嘴里发出驱赶的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