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幸福,和玻璃灯一样,早就被熄灭了。

我默默整理着行李,突然被一群人强行带去医院。

走廊上,宋怀瑾正搂着哭泣的阮棠。

见我来了,阮棠突然跪在我面前:

"宋太太,我弟弟需要肝脏移植,只有您的配型吻合,求您救救他。"我震惊地后退,却被宋怀瑾牢牢按住。

"阿瓷,就捐一小部分,"他轻声哄骗,"不会有事。"

我浑身发抖:"我不同意!"

正要挣脱,后颈突然一阵剧痛。

宋怀瑾的手刀又快又狠,我甚至来不及呼救就陷入黑暗。

最后的意识里,是他对医生说:"准备手术。"

再醒来时,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我颤抖着掀开病号服,看到纱布包裹的伤口渗出鲜血。

"您刚做完肝脏移植手术,别乱动。"护士按住我。

我咬破嘴唇,尝到满嘴血腥。

他竟为了她的弟弟,强行割走我的肝脏。

我颤抖着抚摸那道狰狞的伤疤。

多么讽刺。

我身上最深的伤痕,竟是最爱的人亲手留下的。

住院期间,我每天都能听见走廊里宋怀瑾对阮棠姐弟的嘘寒问暖。

而他只来看过我一次,带着一盒杏仁糖。

那是我最爱吃的。我别过脸去,始终没看他一眼。

见状,他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倔?不过是个小手术。"

"我说了,最爱的还是你。我和她只是玩玩,腻了自然回来。"

回来?

我们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他还能记得吗?

这些话落在我耳中,连疼意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讽刺。

出院那天,我路过拐角,听见阮棠带着哭腔问:

"先生,我一再拒绝您,为何还要这样不计代价对我好?"

"甚至......为了我弟弟,不惜伤害您太太?"

我僵在原地,听见宋怀瑾深情地说:

"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过这么强烈的动心,我承认,我爱上你了。"

"傻丫头,为什么一直不肯相信我?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肯信?"

良久,我听见阮棠抽泣的声音,她似乎终于动心:

"我可以和您在一起,但有个条件。"

"我要光明正大地站在您身边......在您离婚之后。"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片刻后,我听见宋怀瑾说:

"好。"

回到家中,我灭掉了最后一盏玻璃灯。

99盏玻璃灯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再也没有光亮。

我伸手摸上去,从前我觉得宋怀瑾熠熠生辉,现在那股炙热的心情早已熄灭。

很多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我也解脱了。

第5章

我拿出手机,订了最早一班去往冰岛的国际游轮。

然后开始清除我在这栋豪宅里生活过的痕迹。

我看着卧室里宋怀瑾为我定制的婚纱模型,

书房里他亲手为我设计的书桌,

还有花园里他跪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求来的同心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