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信号弹,他再熟悉不过,并不是主子给凌霜的,而是他给的,是他在前年凌霜生辰的时候给的,承诺若是凌霜遇到了什么不能进解决的事,发出这枚信号弹,无论多远,他都会立即快马加鞭赶到凌霜身边去!
默默地看了眼主子离去的马车,土影却决然朝城东而去。主子,这回只好违抗命令了!若是救下凌霜,回头多重的惩罚他都心甘情愿去领!若是没了凌霜……
土影不敢深想,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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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弹升天的瞬间,举剑的男子却忽然顿住了动作。一切只因为凌霜一个侧脸,露出右脖子上一块菱花状的胎记。
“你是……”
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凌霜脖子上的胎记,一时间忘记了言语。然剑气凌厉,未曾当真挨着凌霜的脖子,却已然嘤出些血迹来。
凌霜瞅准对方怔愣的时机,迅速打开对方的剑,一个提气,三两下消失在密林之中。男子追了两步,却有些失魂落魄。
“弦歌?她没死?”
“昏迷”中的素纤纤狠狠地皱眉。为什么她身边的这些男人,没有一个靠谱!关键时刻,没有一个靠得住!就这么把人给放跑,无异于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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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逃离了男人的剑,却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脖子上的伤口她已经撕了干净的衣裳包扎上。可是逃离的过程中不断扯动伤口,还是有血不断冒出。她觉得自己是有些跑不动了。
凌霜扶着一棵枯树休息,苍白着脸色想要调息,却只觉得越发无力。靠着树干找到支撑点,却还是有些天旋地转。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接住了自己,凌霜条件反射一根银针扎在对方身上,却再无力挣扎……
土影忍着胳膊上被凌霜银针扎出的疼痛,来不及去拔出,倒先将凌霜扶住。凌霜的身体很沉,脖子上留下的血迹触目惊心,土影暗暗责备自己不能来得再快一点!
凌霜一身白衣,此刻点点血迹浸染,看来让人揪心地疼。
土影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小心翼翼地给凌霜撒上,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掏出干净的布条给她包扎上。又给她度了些真气护体。
做完这一切,饶是严冬,土影也渐渐有些出汗。一是因为度气所致,二,自然是因为担心。
再看他的胳膊,已然肿了,渐渐感觉到麻,才想起来给自己服下一颗解药,否则再过一会儿,他会渐渐感觉到浑身使不上力气,还怎么把凌霜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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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捉席勒,君宴和白璃的马车在回城的路上,自然,还是那辆不起眼的小车。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隐卫们早已押解席勒回府。云影去寻凌霜,土影擅离职守了,木影赶着马车,却悠闲得好像外出游玩归来,半点不像刚刚才经历过一阵腥风血雨。
而在马车上,君宴仿佛有永远办不完的公务。那一本本堆叠如山的奏折,显示出君宴这个外面看起来风光的国师大人其实是有多忙。
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暗地里,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还要为这个国家去操劳。少年老成,肩负复仇重任既要担心邻国的虎视眈眈,还要防止内里朝臣的乱子,这个国师当得,实在是辛苦。
都说君宴高冷,不过是智商高情商高的表现。他的做事效率,从来都比普通人要高出许多。瞧他做事认真的劲儿,一目十行,却专注得仿若旁若无人。
立体的五官,看来让人怀疑那是一尊雕像。若不是他偶尔移动的眼珠子,还有手指间不停挥动的狼毫,真让人怀疑时间就是静止的。
而他紧抿的薄唇,让人亦不忍心去打扰。忙活了一夜,都没怎么休息,这会儿还要忙这么多……
君宴本专著批阅奏折,然佳人在侧,目光一点都不避讳,是个柳下惠都无法再忽视。
君宴放下一本奏折,抬眼间,正捕捉到白璃眼中的一抹担忧。嘴角的弧线轻弯,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些。他放下狼毫,活动活动手指,请问:“小家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