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只见过素纤纤一面,但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雕像的主人。不是素纤纤又是谁?那种飘逸的气度,还有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傲气,在这尊木质雕像中尽显。
“看来你这小家伙,不仅鼻子好,眼力也不差。”不像君晏说话自带贵气,君烨倒更给人一种老百姓之间交流的感觉。没聊两句,便好像将初见时候的防备和警惕都卸下来了。
“坐吧,我这儿清净,没什么人来打扰,”君烨又将“清净”二字重新强调了一遍,而后扬声道,“彩云,沏茶来,一杯热的,一杯温的。温的照旧,热的你看着沏吧,这可是位贵客。”
“诶。”里屋收拾的侍女彩云听见叫唤,忙应了一声。听声音,倒是有种小嫩的感觉,好像很可爱的样子。
君晏倒没什么客气,白璃也不觉得拘束,兴许是君烨给人的感觉,除了一开始的探究,后来倒是挺好相与的。毕竟她的身边,从来就围绕着很多脾性古怪的人。君烨这一款,最极端的,该是镜水师太了。
连镜水师太她都习惯了,别的带刺的人,她就觉得都没什么了。
不多时彩云果然上了茶来,温的是茉莉清茶,恭敬地呈给了君晏,然后才是白璃的热茶,闻着是梅花儿的香味。
仿若为了迎合这茶,彩云将茶碗都选择和茶相配的茉莉清茶的茶碗,上头所描着的花样,正是茉莉花儿,配着绿叶,衬着精细的茶叶,执在君晏修长的指间,托着,倒更像是个艺术品了。
白璃手里托着的茶盏,一样是云窑精细的白瓷茶盏,上头的描花,正是和茶一样的梅花儿。这梅花儿倒不是一簇簇的,只横斜的一枝,倒显得更有意境些。
君烨分别看了一眼,道:“她倒是有心。只是不知小家伙,你喝得惯这梅花茶不?君晏喜欢酿酒,我没别的爱好,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制茶不错。”
白璃扬扬眉:“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兴致?这个院子看起来更像是个隐居之所了。”
“可不是隐居?是真的‘隐’居,这全天下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君烨的,”君烨顺着白璃的话茬子,又将这茬提出来说了,“算起爹娘,君晏,纤纤,你倒是第四个知道我的人。”
白璃瞥了君晏一眼,忙将话题扯开:“这花茶做得不错,这是今冬雪水泡制的吧?虽是热茶,倒有一股爽口的味道,不烫嘴。”
君烨点点头,眼中越发有些惊异:“难道,你又有条好舌头?雪水都能尝得出来?”
“喝得多了,自然就觉出味道来了。”白璃倒没觉得这有多么了不起。左不过是她在药王谷的时候,师父总是喜欢雪水泡茶罢了。
“光是这茶,功夫就不少。何止是雪水,在梅花儿树下挖了坑用坛子埋的。”君烨倒也没问缘由,只道。
又聊了一会儿,左不过是些家常。然聊着聊着,君烨忽然话峰一转:“你俩什么时候成亲?”
*
淑静苑主屋,素纤纤不停地看着日头,然那日头似乎走得极慢极慢,铜壶滴漏里的水滴得也极慢极慢。
“罂粟,君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罂粟,现在什么时辰了?”
素纤纤想用做女工来缓解自己焦急等待的心情,可是没做两下就把手扎破;她想静下心来画幅画,却发现什么半点都没有作画的灵感;想写几个字,也都是歪歪扭扭的。
最后,索性往椅子上一坐:“罂粟,你快去看看,究竟君大哥回来了没?怎么还没动静?”一想到君晏可能跟姬槿颜在一起,素纤纤就觉得坐立不安,好像有一把剑正悬在她的头顶,随时都能掉落。
罂粟只好一次又一次往外跑,得到的消息都是国师未归。而最后一次,罂粟回来的时候,脸上有些沮丧:“小姐,国师原来早就到那儿去了,是悄悄去的,这会儿那儿传膳,奴婢才发现不对,特意问了人,才知道的……”
“传膳?”素纤纤拧着好看的眉头。她本来就是想等着午膳时间过去,可是现在等了这么久,却告诉她,其实君晏已经带着姬槿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