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杀了我还要残忍!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想要逃离。
可刚迈出一步,剧烈的疼痛就让我的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在地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从身后扶住了我。
是顾屿树。
他追了出来。
我靠在他怀里,疼得浑身都在发抖,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嘴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为什么……顾屿树……你为什么不反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三个最爱我的人。
奶奶会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叫我“小鱼儿”;
姐姐会在我被冤枉时,第一个站出来帮我说话;
而顾屿树,曾是我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承诺会永远保护我。
可是奶奶去世了,姐姐也恨我入骨……
我崩溃地仰望着他,泣不成声:“就连你……现在也要离开我吗?连你也要抛下我了吗?”
就连我生命这最后一点时间,你都不能陪我走完吗?
顾屿树的手臂紧紧环住我,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鱼,你听我说……这场婚礼只是为了安抚蔓蔓姐,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支撑和希望。”
他低下头,眼神里充满了急切的保证。
“你相信我,等蔓蔓姐的情况好转,等她能够重新面对生活……我一定会娶你。”
我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生生撕裂成两半。
一半为他此刻的承诺酸楚不已,另一半却沉入冰冷绝望的深渊。
等姐姐好转?
可我,哪里还有时间等……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声响。
我们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姐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相拥的这一幕。
然后漠然地收回了目光。
接着,她用手艰难地转动轮椅。
一言不发地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
……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气氛变得诡异而忙碌。
父母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划婚礼,而我和顾屿树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直到一个深夜。
我已经睡下,却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是姐姐病房的夜班护士,她轻声说:“沈小姐,沈蔓蔓小姐说想见你。”
我愣住了。
姐姐主动找我?
我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胃部的疼痛几乎成了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但我还是强撑着起来,站在镜子前。
曾经还算合身的病号服,此刻空空荡荡,手腕也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
出门前,我在病号服里套了几件衣服。
推开房门,姐姐独自坐在轮椅上,窗外的月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
“把门关上。”
她的声音很平静。
我照做,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沉默地从帆布包里取出一样东西。
是那封信。
她看也没看,径直将信纸连同信封,撕成了两半。
“我沈蔓蔓喜欢什么东西,向来只靠自己光明正大地去争取,得不到是我没本事,绝不会靠别人施舍,更不屑用任何手段。”
“……所以,我不会和顾屿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