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深夜守厅堂等傅锦川归来端洗脚水,通宵为他烘衣袍。
她把一切事务都交由府中婢女。
起初无人察觉。
直到傅锦川习惯性取晾着的衣袍,指尖触到湿冷。
直到傅沁木偶不见哭闹。
直到傅明寻不到功课。
餐桌上,饭菜不再是她精心准备的。
这个家正失去温度。
傅锦川好几回摸到未干衣物,眉头紧锁,眼神扫过陶青苒紧闭房门。
陶青苒路过,目不斜视。
傅沁傅明吵着吃她做的点心,她只淡淡一句。
“可以叫婢女去做。”
三人都感受到陶青苒无声冰冷的抵抗。
陶青苒未解释,只埋首书山题海。
这日,陶青苒窗边温书,窗外飘来下人议论。
“装模作样给谁瞧。瞧瞧人家赵娘子,又会诗文见报,待人接物勤快周到,哪像某些人,家务活都不干了,懒出蛆来。”
“除了一张脸能看,她样样不及赵娘子。若非命好撞大运嫁了傅将军,谁搭理她这克父克母的扫把星。”
“真想不通傅将军那般人物,当初怎会娶个村姑。她连给赵娘子提鞋都不配。”
“傅将军平素多严肃,可见到赵娘子,眼神唇角都柔和下来。足见傅将军心里钟意的,从来就是赵娘子。”
“男子唯有对真心喜爱之人,才会打心眼里欢欣。”
句句如针扎心。
陶青苒捧着书的手无力垂下。
原来如此。
傅锦川从不对自己笑,非是天性冷峻。
而是他心里,唯有宋言汐。
傅锦川推门进来时,陶青苒正捧书望向窗外。
夕阳余晖笼罩她,驱不散眉宇间沉寂冷意。
“你近日忙甚?家事也不见你伸手。”他立于门口质问。
她未干活?
她只是不再掏心掏肺。
陶青苒合上书抬眸。
“饭菜下人应该做好了,你去用吧。”
见她避而不答,傅锦川眯眼逼近几步,高大身影带着压迫感。
“陶青苒,你在使性子。”
陶青苒偏头避开他目光。
“未曾,只是乏了。”
从前是她太痴。
傅锦川从不关切家事。
纵使他俸禄全数接济宋言汐,只丢下一句。
“言汐独自一人在此太过辛苦,你为长嫂,多担待些。”
她默默咽下委屈,辞去府中大部分奴仆,事事亲力亲为,只为多些家用。
可她的付出,换来夫君明目张胆的偏爱与孩儿日积月累的厌弃。
“你在扯谎。”傅锦川戳破她伪装,语气不耐。
“陶青苒,你我夫妻,有话直言,莫耍小性。”
夫妻?
他们算哪门子夫妻?
陶青苒扯出极淡极冷的弧度。
“我未耍小性。”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推开。
傅沁和傅明小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