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劝过两次，换来的却是宋言汐更变本加厉的呵斥与对孩子们更隐晦的折磨。

“再这般下去，小主子们怕是……”老管家看着又一次因为一些小事而被罚不准吃晚饭，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傅明，终于下了决心。

他寻了个由头，悄悄派了个绝对可靠的心腹老仆，连夜赶往军营。

傅锦川听到消息时，正在看一幅粗糙的周边县镇地图，上面标记了几处可能的寻人方向。

老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将府中情形一五一十地道出，末了重重磕头：

“将军！您再不回去，小少爷和小姐……怕是真要遭大罪了！”

傅锦川握着地图的手猛地收紧，纸张瞬间皱成一团。

他脸色铁青，眼底是风暴凝聚前的死寂。

甚至来不及披甲，他一把抓起马鞭，纵马直奔府邸。

马蹄声如惊雷般撕裂沉寂的夜色。

傅锦川一脚踹开内院的门时，宋言汐正拿着一根细长的戒尺，抽打着傅明的手心，因为他“吃饭掉了米粒”。

“看来你是永远学不会规矩了！”

傅沁吓得缩在墙角，小脸惨白。

傅锦川的出现如同惊雷。

宋言汐惊得戒尺掉在地上，脸上瞬间堆起惯有的、虚假的温柔：“锦川哥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正在教导明儿……”

“教导？”傅锦川的声音冰冷。

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那戒尺，咔嚓一声折成两段，掷于地上。

目光扫过傅明红肿的手心，和傅沁恐惧的眼神，他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焚毁理智。

他猛地转向宋言汐，眼神骇人：“我傅家的孩儿，何时轮到你来‘教导’？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动我傅锦川的骨肉？”

宋言汐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倒退一步，强自镇定：“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管教孩儿本就是……”

“明媒正娶？”傅锦川冷笑打断，“那纸废文，你也配提？”

他不再看她，转身对闻声赶来的管家沉声道：“将宋氏关进西厢偏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一步！府中一应事务，暂由你打理。”

“锦川哥哥！”宋言汐尖叫，“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是……”

傅锦川挥手，两名亲兵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架住了她。

“傅锦川！你会后悔的！你为了那个村妇和这两个小孽种……”她的叫骂声逐渐远去。

傅锦川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瑟瑟发抖的傅沁，又看向咬着嘴唇、强忍泪水的傅明。

他看着两个孩子身上青红交加的伤痕，双眼气得通红。

傅沁的小手冰凉，傅明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几个大洞，冻得瑟瑟发抖。

“爹爹……”傅明抽泣着，“娘亲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傅锦川摸着儿子突出的肩胛骨，想起上次抱他时还是个肉乎乎的小团子。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爹一定会将娘接回来的。”

“我想娘了……我想要娘缝的娃娃……”傅沁把脸埋在他的肩头，眼泪浸湿他的衣裳。

傅锦川望着两个哭泣孩子，突然想起陶青苒。

她是怎么用小小的身体支撑起这个家的？

怎么能将两个孩子照顾得一丝不苟的？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陶青苒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再等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找娘。”

第17章

京城的冬天比老家更加寒冷。

陶青苒裹紧自己在裁缝铺打工时，老板用剩下布料给她做的棉服。

她匆匆从裁缝铺出来，和老板打招呼，“李掌柜！明日见！”

寒风卷着碎雪往领口里钻，她缩了缩脖子。

突然起来往年这个时候，自己早该给两个孩子缝制新棉服了。

也不知道今年，他们有没有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