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紧逼,每一步都踏碎她心底残存的微光。
“说,那个男子是谁?你们甚么勾当?”
陶青苒心底一片荒芜。
他竟如此轻易,就将“偷人”这顶肮脏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这十年,她的世界只有他傅锦川,只有这两个孩儿,只爱过他一个男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剧痛维持最后一丝清明,陶青苒不闪不避迎上他冰冷的审视。
“那是程明远。我表哥,他......”
“你一个烈士遗孤,慈幼局长大,哪来的表哥?”他冷嗤一声,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沉闷如重锤,狠狠砸在她心尖。
一句话,堵死了她所有退路。
她是孤女,却不代表没有血脉亲人。
十年婚姻,但凡他肯花一丝心思了解她,也不至于闹出如此荒谬的笑话。
原来爱与不爱,泾渭分明。
不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是奢侈。
“就是。”傅明像只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娘整日不干活,就知晓看那些破书,心思早野了!肯定早就想跟野男子跑。”
傅锦川眼神彻底冰封,最后一丝疑虑化作被冒犯的震怒与嫌恶。
男子高大的身躯如铁塔般挡在她面前,散发着骇人的压迫感。
陶青苒下意识后退一步。
此举动落在他眼中,无异于坐实了心虚。
想到陶青苒可能真会跟着别的男子远走高飞,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上傅锦川心头,瞬间焚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荡妇。”
两个字,冰冷、淬毒,裹挟着极致的鄙夷,从他薄唇中吐出。
陶青苒如遭雷击,浑身血液刹那凝固。
第7章
十年间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
为他挡下村民锄头留下的狰狞疤痕,难产时在鬼门关挣扎的撕心裂肺,日复一日操持家务的枯槁疲惫。
如今,他不分青红皂白,用最恶毒的字眼给她判了死刑。
“好,”她突然笑了,笑得泪如泉涌,声却异常清晰。
“你去查,现在就去查清楚!查查程明远到底是谁!”
傅锦川眉心紧锁,未料到她如此强硬。
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查清楚之前,你给我老实待在此处,哪儿也不准去。”
傅锦川猛地将她甩开,陶青苒踉跄着撞上坚硬的桌角,额角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
鲜血糊了满脸,视线一片猩红模糊。
傅锦川冷冷扫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她,眼神无波无澜,拉着两个孩子转身离去。
房门“砰”地一声被狠狠掼上,紧接着是清晰的落锁声,如同敲响在她心上的丧钟。
陶青苒无力地瘫倒在地,掌心贴着冰凉刺骨的地砖。
此就是她爱了十年、倾尽所有的男子。连最基本的信任与尊严,都吝啬给给。
门外,传来傅明刻意压低却难掩恶毒的声。
“爹走了。我们烧死她可好?反正她不要脸。”
“对!”傅沁尖细的声带着兴奋的残忍附和,“我听说,不守妇道的坏女子都该烧死。”
陶青苒猛地抬头,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已钻入鼻腔。
透过门缝,她看到傅明和傅沁两个小小的身影,正举着点燃的火把,脸上是混合着兴奋与恶毒的笑容。
“活该!烧死她!”傅沁拍手叫好。
“皆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惹言汐姨姨不高兴。”傅明的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浓烟迅速弥漫。
陶青苒挣扎着爬起,额角的血混着冷汗往下淌。
透过越来越浓的烟雾和门缝,那两张曾经粉雕玉琢的小脸,此刻扭曲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们为了讨好宋言汐,竟真对她这个生身母亲,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