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安心些了?”

3

李渺渺柳眉微蹙,用绣帕轻掩鼻尖,

仿佛不忍目睹般侧过脸去:

“都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姐姐伤得这么重吗?还不快给世子妃上药止血!”

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瞥向地上散落的药粉:

“这地上不是现成的灵丹妙药吗?”

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会意,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死死按住!

“放开我!你们敢!”

话音未落,一个婆子狠狠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将我按坐在地上的碎瓷上。

“世子妃,姨娘好心给您用药,您可别不识抬举!”

混杂着灰尘的药粉,毫不留情地拍打在我脸上的伤口上。

一些碎瓷渣硌进皮肉,带来钻心的疼。

这时,府门外骤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动静。

李渺渺有些不满这场好戏被打断。

但紧接着,几名宫中侍卫,抬着一副覆盖着白绸的担架,踏入内院。

白布之下,显然是清晰的人形轮廓。

为首的侍卫长目光落在徐君越身上,他抱拳沉声道:

“世子,世子妃,请节哀顺变。卑职等奉圣上之命,护送令尊回府。”

徐君越嫌恶地皱紧了眉头:

“真是晦气。”

“竟敢把这等晦气的脏东西直接抬进侯府正院!”

侍卫长脸色骤然一变,试图解释,但李渺渺已经开口:

“姐姐莫不是想让我们侯府给你爹操办后事?这可不合规矩啊。”

我摸着还疼着的脸,淡声道:

“是吗,那就把这具尸体扔出去吧。”

徐君越这才眉头松了几分,他道:“算你还算识相。”

而后他昂首对身旁的家丁道:“听到没,快将这晦气东西扔出去。”

那几个宫里来的侍卫立马阻拦道:“世子!这里面躺着的人可是您父亲啊!您怎么能做这么有违人伦的事。”

4

徐君越嗤笑一声,道:“笑话,这等低贱之人,也配做我父亲?”

侍卫皱眉道:“我等乃奉皇命行事!您再这般行径,卑职等只好立刻回宫禀报圣上!”

徐君越在永安候的纵容下无法无天惯了,何曾怕过这个,在他眼里,他不过是欺负一个芝麻小官罢了,就算他真将人杀了又如何,更何况这人早就死了。

他大笑:

“皇命?不过死一个小官罢了,怎好惊动圣上。”

“我父亲此刻正在和圣上共进晚宴,可不能在这么时候打扰了他们,诸位既然来了,还是现在我府中喝完茶再走吧。”

徐君越说着,给了家丁们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们把门拦住。

几名侍卫虽身手不凡,但碍于这里是候府,也不敢真的硬闯,束手束脚之下,竟真的被五花大绑,嘴里也被塞上了破布,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我心中冷笑,假意劝阻:

“死者为大,世子这般不妥吧。”

徐君越看向我:

“贱人,心疼了?”

“那本世子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好好表现,我让替你将你这个废物爹风光下葬,如何?”

他示意一旁的奶娘把房中的夜壶拿到我面前。

“去,跪下,把我儿子今天的童子尿喝干净了,证明你的孝心。”

泥人尚有三分脾性。

我端起夜壶,往徐君越和李渺渺的方向泼去。

“这么爱你们的孩子,那就留着自己喝吧。”

二人的衣物上皆被溅上了星星点点。

尤其是徐君越,身上湿了一大片,一股骚味也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