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因为疼痛，颤抖又破碎，却还是固执地叫着，“阿霖……”

她说过，只要他这么叫她，她就不会生气了，就会心软。

苏霖冷眼打量他蜷缩在地上的宋远泽，眉眼冷漠又疏离。

“宋远泽，别这么叫我，真恶心。”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宋远泽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说他恶心。

苏霖的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伤害已经造成，再来惺惺作态，只有恶心。

“阿霖，我们走吧。”

霍寒砚牵起苏霖的手。

刚刚因为宋远泽而染上暴戾的深邃眉眼看着苏霖时，犹如冰雪消融。

回去的路上，苏霖侧头打量霍寒砚优越的侧脸。

她父亲的后事上，霍寒砚一直以女婿的身份张罗后事，让葬礼办得体面又风光。

霍寒砚察觉到她的目光，再次恢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小祖宗怎么，被风流倜傥的我迷住了？”

苏霖看着他，认真地说：“霍寒砚，谢谢你啊。”

这是苏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正经地和他道谢。

一向游刃有余的霍寒砚，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耳尖泛起薄薄的红。

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个小祖宗给他一句好话，他就想把命都给她。

第12章

宋远泽回到别墅的时候，狼狈又落魄。

张妈吓得立马扶住他，嘴里不住地絮絮叨叨。

“这是怎么回事哦，一会是苏小姐和蛇σσψ被关在地下室里，一会是您又伤了手，真该去拜拜。”

宋远泽眼神一凛，猛地抓住张妈。

“你说什么？什么叫苏霖和蛇被关在地下室里？”

张妈说漏了嘴，索性直接和盘托出。

“养在厨房的那两条蛇，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在了地下室里，苏小姐和它们在一起关了一夜。”

“我第二天早上打开门的时候，蛇死了，苏小姐像是受了大惊吓，跑掉了。”

宋远泽目眦欲裂，“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张妈瑟缩一下，“秦小姐不让我乱说。”

宋远泽不敢想象，那么怕黑又那么怕蛇的苏霖，是怎么在地下室里度过的那一夜。

她该有多怕啊。

秦妍是从睡梦中被宋远泽拉着头发从床上拖到地上的。

“那天晚上我让你去地下室给苏霖送药，是不是你把蛇扔进去的！”

秦妍的眼中迅速蓄满了泪。

“远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你别听别人挑拨，你要相信我啊。”

秦妍极力否认，抓着宋远泽的裤脚，哭得满脸是泪。

“远泽，我当初为你做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苦，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要信我啊！”

宋远泽闻言，表情更加狠厉，手下力气更大。

“秦妍，当年的事，真的是你为我做的吗？你敢骗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再让我知道你敢伤害苏霖，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折磨她。”

顾辰匆匆而来，带来了那封信被用技术恢复模糊字迹的最后一页。

揭开了当年苏霖和他分手的真相。

宋远泽紧紧攥着苏霖留下的那个纸袋，仿佛是在汲取苏霖的气息。

因为用力过度，纸袋破裂，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滚了出来。

宋远泽颤抖着手，抓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盒子打开，一截刹车线出现在他面前。

就是这截小小的刹车线，成了横跨在他们之间的万水千山。

“阿霖……”

宋远泽把那截刹车线紧紧握在掌心，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