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中,他隐约看见沈应淮的身影倒在床边,而陆知夏被压在倒塌的书架下,已经失去了意识。

“姐姐,坚持住,我来救你了!”没有工具,温让徒手扒开燃烧的木屑,掌心立刻被烫出狰狞的水泡,他浑然不觉。他一把掀开燃着火苗的书架,将陆知夏打横抱起。

但来时的路已经被大火封住,火焰舔舐着他的裤脚,浓烟呛得他视线模糊,根本寸步难行。就在他们即将被火舌吞没的刹那,一根消防水柱破窗而入,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生路。

温让拼尽全力抱着陆知夏逃了出来,之后的事情他就毫无印象了。

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温让清醒之后就坚持着要去看还在昏迷中的妻子。

所以陆知夏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就是是温让缠满绷带的手。他趴在病床边睡着了,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还带着未愈的伤痕。

“醒了?”

秦逸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也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他守了你三天。”秦逸轩走到床边,声音沙哑,“医生说他背上的伤口比较严重,需要好好静养,可他就是不肯回自己病房。”

陆知夏轻轻碰了碰温让的发梢,喉间突然涌上一阵酸涩,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如此爱她。

“沈应淮他怎么样了。”

犹豫了一下,陆知夏还是问出了口,当时她被砸晕了,后续的事情一概不知,但她觉得自己有知情的必要。

“没救出来。”秦逸轩将报告递给她,“消防员把他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陆知夏接过文件,上面是DNA比对结果。她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天晴了又阴,阴了又晴,等两人伤愈出院时,已经是一个月后。

陆知夏总觉得这事是因她而起,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可温家每一个人责怪过她,反倒对她更加好了。温父温母商量着要给小两口重新举办一次婚礼,算是冲冲晦气,也是迎接新的生活。

婚礼这天是个黄道吉日。

陆知夏穿着重新定制的婚服站在镜子前,裙摆上绣着金色的凤凰纹样,象征着浴火重生。

“紧张?”温让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他今天格外英俊,黑色礼服衬得身姿挺拔,重新站起来的他个子高挑,身材也是恰到好处,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陆知夏转身替他整理领结:“某人当初装傻子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精神。”

“温太太这是嫌弃我了?”温让低头吻她,“现在退货可来不及了,只能委屈温太太和我生活一辈子了。”

婚礼在本市最大的酒店举行。当陆知夏挽着秦逸轩的手臂走向红毯时,发现宾客席第一排特意留了个空位,上面放着她亲生母亲赵婉如的照片。

“妈妈看到了。”温让在她耳边轻声道,“她一定很为你高兴。”

陆知夏霎时红了眼眶。

交换戒指时,温让突然单膝跪地,引来全场惊呼。他仰头看着他的新娘,眼神虔诚得如同仰望星辰:

“陆知夏,这一次,我不是来报恩的。”

他将戒指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是来爱你一生的。”

陆知夏的眼泪终于落下。在满座祝福声中,她俯身吻住她的新郎,玫瑰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肩头,像是他们灿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