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讽刺的冲动，将手抽出来，认真的询问，“任何代价吗？”

“任何代价！”

等沈清欢从咖啡馆走出来，看到他还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

秦牧野的车停到身边，“上车吧，带你去吃新开的餐厅。”

很快，她就收到了席砚南的短信。

“我愿意。”

“什么事这么高兴？”秦牧野感受到身边人的喜悦，也露出笑容，“只要你能开心，我就开心。”

“天大的好事，晚上你就知道的。”

她慢条斯理地切下块牛排塞进嘴里，极其优雅又缓慢地咀嚼着。

多年来堵塞在心里的巨石好像忽然就通了。

30

再次听到席砚南的名字就是在半年后。

此时的沈清欢正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眉眼弯弯，

“我女儿真漂亮，妈妈一定把你宠上天。”

旁边的秦牧野则有些吃醋表示：“那我就失宠咯。”

“你跟你女儿争风吃醋干什么？”沈清欢笑的合不拢嘴。

她眼睛望着病房门口，正在等待着那个消息。

傍晚，终于有人带着消息敲响病房门，来人正是席家管家。

看到沈清欢，他眼睛猛地红了，将手中一封信和几张银行卡放到她桌上。

“席少交待要把这些给你，他出车祸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

沈清欢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席砚南一定要把时间推迟到今天了。

因为他想看着她平安生产。

她打开那封信，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清欢，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我为了沈皎皎次次欺辱你，让你不得不为了祖母的病嫁到秦家。还好秦牧野并没有向传闻中说的那么暴戾，只要他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昨天我收到你生女儿的消息，我还是没忍住偷偷来医院看望你了，孩子跟你长得很像，以后会变得跟你一样漂亮。”

“这些钱是我欠你的，也当作孩子的红包吧。”

信纸一角被沈清欢捏的皱皱巴巴，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连忙仰头看着天空。

秦牧野明白她的心思，

“现在你可以释怀了。”

“是啊。”她将信撕得粉碎顺着窗户扔下去，又看着风把纸吹向远方。

嘴角露出笑容。

第二天是席砚南葬礼的日子，沈清欢还是去吊唁了。

她看到席砚南的遗照是从两人唯一一张合照上裁剪的，心中又是酸涩。

下葬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

墓地位置就在她祖母墓地旁边，或许是想让她来看祖母的时候能偶尔想起他来。

沈清欢将手中花束放在墓前，眼神平静祥和。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席砚南的遗照，伸手把他脸上的泥点擦干净。

“你总问我为什么不肯原谅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我每想起从前被欺辱的时候，就相当于又被欺辱一边，无数次的循环中，我越来越恨你。”

“还有最后，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们生生世世都别再纠缠了。”

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沈清欢头顶遮了把伞，她抬头对上秦牧野的视线。

后者将她扶起来，又给她穿好外套，这才握住她冰凉的手往外走。

“那天你们说了什么？”他忽然问起。

沈清欢没再隐瞒。

“我告诉他，如果他死了，我也许就能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