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野，你真的病了。”

我刚想讽刺两句，却骤然止住了声音。

我哑然地看着薄靳野两眼通红，泪水止不住地从他的眼角划落。

薄靳野一向骄傲，更别提在人前流泪。

我在刚刚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在很多渠道搜查过薄靳野，也看到了他不少的照片。

不提他功成名就后人人追捧，就连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少年的脊背也永远笔直。

彼时他高挑又清瘦，嶙峋的脊骨像是要冲破衣服，满身都是宁折不屈的少年气。

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哭得泣不成声，抱着我的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他眼睛哭得红肿，脸上满是悔意，是他和我道歉时也从未有过的浓厚。

看着他哭得仿佛喘不上气来的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深呼吸，别哭晕了。医生说你之前就生病了，拖了很久，所以发个烧就让你倒下了。”

“你到底怎么了？”

薄靳野伸出手，想要描摹我的脸，却又停留在空中进退不得。

最后，颓然摔落。

“我梦到了我回到十八岁，答应了你的表白，那个梦太真实了，幸福得让我不敢相信我原来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

“小雪，要是我当初没有做错选择就好了。”

我愣了一会儿，良久，才明白薄靳野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痛苦了。

他没有经历过那些未曾走过的路，尚且还可以忍受，只在心里后悔。

可是他享受过那样的幸福，要面对的现实就显得格外残酷。

“你在后悔什么呢？”

“难道失去幸福的人只有你吗？”

我看着他后悔的样子，突然就觉得他越发的可恶。

“薄靳野，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为你放弃了留学帝国理工的机会，导致我28岁才重新走上这条路，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想？”

“还有我当一心围着你转，陪着你，可你没分给我半点空闲时间，就连我计划了很久的蜜月也缺席，却有空陪着林宵宵去玩，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第22章

薄靳野从听到我为他放弃留学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

“你……是为了我才没去？”

他一直以为我是因为没申请上。

我点了点头，“是，邮件我当时都收到了，但我没去。”

薄靳野垂下头，挺直的肩膀骤然垮了下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

如果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他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我要走，他留不住，也不知道该怎么留。

他没资格要求我为他放弃更好的未来。

那时的他，没办法和我一起出国。

江家当然可以资助他，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再继续接受江家的帮助。

他拼命努力想要挣脱开江家和他之间的资助关系，不是因为其他人以为的嫌弃江识雪，而是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江识雪的面前，告诉她，他能她最好的一切。

可后来他已经能给江识雪更好的生活了，他却执着于她最开始的赌局和‘欺骗’。

他想让江识雪自发地爱上他，而不是源于他的算计。

薄靳野彻底忘记了他的初衷。

他最初只是想要月亮能高悬在他的地界。

月亮实现了他的期盼，他却贪婪地想要更多，他希望月亮能被他私藏，成为他的独有。

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扭曲了。

他用尽各种伤害江识雪的方式去验证她的爱，去测试她会不会走。

看着薄靳野不说话，我叹了口气。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指责你，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自己承担后果，所以这么多年，我半个字都没有和你提起过。”

“同样，不论是拒绝我还是选择林宵宵，都是你自己做的选择，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