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颜知道消息后衣衫不整冲到梁洁老师家，堵着送葬的人，歇斯底里叫着许忘川的名字，发誓会让每一个胆敢动手的人死无全尸。

狐假虎威，本来就是她最擅长的事。

叶夕颜寸步不离守住梁洁的尸体。

傍晚，得到消息的魏医生从江畔基地风尘仆仆赶来，他是外科医，早年有过随军出国执行任务的经历，验尸手段尚可。

致命伤不是上吊造成。

早在上吊之前，梁洁老师的脖子就被人扭断了。

许忘川不在。

晚间，魏医生把叶夕颜单独叫到屋外隐蔽处，斟酌措辞，缓缓说出了令他也感到惊愕和毛骨悚然的事实。

“除脑细胞外，死者的细胞在逐步复活，不断修复伤口，按照这个速度，尸体放到明天，皮肤又会充满弹性，血液也会重新流动。”

不等叶夕颜说话，魏医生沉吟片刻又说：“这些细胞的活动规律跟我们之前在丧尸大脑切片观察到的完全一致……是丧尸病毒。”

“魏医生，我不懂。”

叶夕颜心里一凉。

梁洁没有被丧尸咬过，她只注射过疫苗！

“嗯……”白发苍苍的老人本来就低的声音又压低了一点，“你可以这样理解，同一种病毒只寄生在宿主大脑是丧尸，丧尸没有身体修复能力，只有破坏大脑才会停止活动。而梁洁老师的情况刚好相反，病毒寄生在除大脑外的所有器官，她拥有正常人类的思维，但是在大脑死后，躯干的细胞却不会……”

“我还是不懂……”叶夕颜迟疑道：“你是说梁洁老师其实已经感染了病毒，是吗？”

“我是说……有人改良了病毒，从而让感染者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延长寿命。”

“怎么可能！”

叶夕颜脱口而出，不过一瞬又镇静下来。

怎么不可能？

丧尸病毒的初衷大概就是为了长生，而疯子是不会住手的，哪怕全世界都毁灭。现在她只想知道这个情况是否可控感染“长生病毒”的人，他们的大脑有朝一日会不会被病毒攻占，从而成为拥有自愈能力，普通武器根本打不死的超级丧尸。

人类的存活空间已经很有限了。

魏医生苦笑一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抑制，但是以我的专业经验，丧尸病毒无法被控制！”

不是没有圈养研究过，可最后的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两人心知肚明改良病毒的来源，但谁都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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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船屋军

魏医生跟叶夕颜说了很久的话，直到许忘川深夜回来。临走他问叶夕颜有没有注射疫苗，叶夕颜说没有，他又问许忘川，得知许忘川注射了，魏医生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叶夕颜送他出去，也问一句，“您注射了吗？”

魏医生没回答。

老人戴好报童帽，整理毛呢外套，随后夹着箱子体面地走进了茫茫夜色。

他没有回头。

背影却仿佛在道珍重。

……

梁洁还是火化了。

这是一个警告，警告叶夕颜不要再查。

如果是会正常人，能忍就忍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小孩，每天有多少孩子死去啊，干嘛就同情这一个，在乎这一个？谁不是浑浑噩噩稀里糊涂活着，能活着就很好了，何必呢？

学生时代的叶夕颜清高自傲，我行我素，后来过刚易折，叫生活好好揍了一遍，一生的傲骨都磨碎。

她对很多事都无所谓了，因为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现在回过头再看。

其实是因为自己的生活都风雨飘摇，自然顾不上其他，最后残废的人生只有无力的借口在累积。

也许希希已经死了。

真相已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