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忘川父母是表兄妹。

他们所在的村落在煤炭资源开采前，穷得叶夕颜无法想象。能结婚不错了，感情说不上好，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也还过得去。生许忘川的时候都好好的，唯一操心的就是村里老人看生辰，说小子要翻天，以后不是当老总就是吃不尽的牢饭，农村说的老总不是霸道总裁，而是行军打仗的一等一狠人。

许四海吓得够呛，暗想哪有仗可打，牢饭倒是管够，于是提了只跛脚鸡换来一个名字，忘川，想洗一洗前世的记忆，压住儿子的反骨。可惜了那只鸡，许忘川从小皮，根本不收敛，别说板凳，扁担都打断过。

叶夕颜憋笑憋得好惨，想到狗子小时候光着身子爬树打架，在村里像个行走的螃蟹，整个人就抖抖抖个不停。

许四海叹口气，操劳和开心讲完了，讲到小儿子出生。那时矿厂开起来了，有点小钱，从怀到生特别尽心，可惜许星年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做了好几次手术救下来又是哮喘，五六年几乎都耗在求医路上。

小孩受罪。「馆里Q；2302069430」

家庭更是阴云重重。

“医生提过可能是亲近结婚的原因……我和他妈妈那段时间天天吵，邻居都受不了，报警。后来离婚她不肯用我的钱，还教小川躲着我。”

许四海说完，抽了支烟才走。

叶夕颜没说什么，半夜许忘川来爬窗便坐在他怀中提起。

“你爸今天跟我说了很多。”

“他跟你卖惨？”

“就是提了一下你家的事。”

“别听他颠倒黑白。”许忘川满不在乎道：“肯定又说他怎么怎么不容易了，真是放屁不打草稿，娶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婆娘，外面不晓得养了多少小的……就是嫌我妈强势，管得多。”

“不是因为你弟弟么？”

许忘川顿了顿，嗤笑一声，知道叶夕颜想问的是近亲结婚，可这是个问题吗？如果是，当初为什么要结？结婚的时候考虑的是自己，离婚的时候考虑的也是自己，生他和许星年出来当夹心饼干，小时候嫌弃他们是拖油瓶还不懂事，长大了晓得是儿子了。

真是道理和好处都让他占完。

叶夕颜被许忘川说得一愣一愣的。

男人话峰一转，忽然发问：“如果现在你爸跳出来说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你会离开我吗？”

叶夕颜想了想认真道：“就算是正常世道也不会。”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心照不宣不祸害下一代，根本没有人受伤，干嘛要分开？

至于公序良俗和伦理道德这两个夜壶谁爱顶在头上谁顶。

“我也不会。”

许忘川说不在一起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想在一起。

“不要听我爸狡辩，傻宝贝。”

叶夕颜偏头，“其实你跟你爸有点像。”

“毕竟我妈没出轨。”

叶夕颜哈哈大笑，许忘川也跟着她笑。两个人像会共振的摇头娃娃，一个傻乐，另一个绝对更乐，在一起数落许爸的狡诈奸猾，好像比看谦大爷烫头还乐。

“你尿过村长的床。”

“谁让他非要爬马寡妇的床，还说人家勾引他，不要脸。”

“马寡妇跟你什么关系，这么护她？”

“她儿子是我小弟。”

“你还打过亲叔叔。”

“谁让他骂我？”

“骂你什么？”

“关你什么事？别乱打听。”

173｜172 真疫苗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叶夕颜扭他脸。

“一般般吧。”许忘川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金盆洗手的黑帮老大，“都是过去的事了。”

叶夕颜笑得变形。

好久停不下来，捂着肚子咯咯咯。许忘川揽住女孩肩膀狠狠亲了口。

“差不多得了，再笑把你爸妈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