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太太还在一旁聒噪,口口声声说牧云安不孝,说自己死也不能便宜了她,不可能还她的嫁妆!
牧殊城再听不下去。
他腾起起身,奔地窖而去。
现在,他能拿捏牧云安的,也只剩下了……
她娘。
地窖里。
一股子带着腥气的风扑面而来,牧殊城以衣袖掩住口鼻,方才能近得葛氏身前。
短短几日,葛氏已经被拷打得不成人形。
偏生那疯狗药甚为强横,还在她体内发挥着效力,叫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乱吠乱叫,挣扎个不停。
牧殊城听得心烦,叫小厮堵住了她的嘴。
角落里,那男人咳嗽出声,声音虚弱了许多,“怎么样……咱们的安儿,到底怎么样?”
“什么咱们的安儿?”牧殊城心头火起,赶上去踢了那男人两脚,“她好得很!不好的,倒是咱们府里!”
男人一愣,惨白的一张脸上全是血污,“不会、不会的……安儿的命格,与你府上休戚相关,她绝不会、不会反过来妨克你们,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顿了顿,突然高叫一声:“安儿她定是叫人李代桃僵,现在怕是凶险得很……”
“别再装神弄鬼!”牧殊城心烦得不行。
牧云安知道了,她全都知道了。
他不敢现在就杀了她的生身父母,只能养着,还要叮嘱下人千万仔细,不能给养死了。心中窝火,可见一斑。
牧殊城叫人按住葛氏,剪了她一段花白的头发,袖在怀中,转身想走。
那男人还在喊着:“你救救安儿吧,救救她!她好,你们一家子才好啊!”
刺耳的聒噪声中,牧殊城走出地窖。
他只觉身心俱疲,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幸亏身后心腹,一个叫小六的连忙扶住。
牧殊城长了一口气,把怀中葛氏的头发掏出来,叫人寻了一件葛氏素日里喜欢穿的洋红色长裙,剪了一段裙摆下来,包住头发,递给小六。
牧殊城:“去一趟太子府,从角门进,别叫旁人瞧见。进去了就直接去寻太子妃,把这东西给她,告诉她……葛氏还在咱们牧家,还要做当家主母,她不能不给她娘留一条活路。”
“是。”
小六是牧殊城最贴心的心腹,素来伶俐。他只是答应着,一句不敢多问。
地窖里那男人的话,突地在耳边回响,“李代桃僵……”
牧殊城:“等等……”
他语气沉沉:“此事,你万不可假手于人,需得你亲自见到太子妃,亲口跟她说这些话。再把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带回来,听懂了吗?”
“是,小的记下了。”
“还有,这些话千万要避开太子,避开旁人。”牧殊城顿了顿,“你可进得去太子府?”
小六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小的记着,安小姐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叫做金岚的。她父兄弟妹都在咱们府上伺候,小的去寻那金岚的弟弟妹妹,叫他们想法子帮忙。”
“好,做的不错。去吧。千万记住,需得见到太子妃本人,旁人,谁都不行!”
心腹答应着去了。
牧殊城才舒了口气。
牧云安自幼没有一日离开过葛氏,对她这个娘,感情很深。定会忌惮。
至于那些亏空了的嫁妆……
只要自己这心腹见到牧云安,她自会想法子,填补上那些烂账!
在牧云安眼里,葛氏那条命,应该能顶得上那些钱。
另一边,太子府中。
云媞小憩过后,李怀肃那便差人过来,“太子请太子妃去书房一叙。”
李怀肃书房常年有玄甲卫把守,非请不得入。
云媞带着绿萼、来福两个,一贯话多,喜欢叽叽喳喳的小丫鬟也不自觉被这冷肃的氛围感染,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
一进太子书房,云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