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抬起头，满脸都是冷汗，他看到我，又看到我身上青紫的伤痕，眼神躲闪语无伦次地辩解：“爸……我……我不知道啊！是楚楚……是楚楚说给圆圆找了个好人家领养，我不知道是卖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身边的楚楚阿姨听到这话，立刻尖叫起来：“江河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嫌圆圆是累赘，是你同意收那五千块钱的！我只是个中间人！”

“你胡说！”

“你才胡说！”

两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像两条疯狗一样互相撕咬起来。

【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好东西！】

【宝宝别听，脏了你的耳朵！】

“够了！”大舅舅林建军一声爆喝，他从勤务员手里拿过一个文件夹，狠狠摔在江河面前。“这是你账户的转账记录！五千块，一分不少！这是你和人贩子联系的通话录音！你还想抵赖吗？”

录音笔被打开，里面传出江河和楚楚阿姨与人贩子讨价还价的声音。

“……保证是个好人家，城里的，就是不能生育……”

“……五千太少了，这孩子长得随她妈，水灵得很……”

“……放心，保证是送去享福的……”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江河的脸上。

他的脸色从惨白变得铁青，最后变成了死灰色。

外公走到胖女人面前，蹲下身：“你来说，他们是怎么跟你说的？”

胖女人早已吓破了胆，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是……是他们说，这丫头克死了妈，放在家里晦气，五千块钱卖给我……给我家耀祖当……当童养媳……”

第8章

江河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胖女人，又看了看她那个还在流口水的傻儿子。

他一直以为，楚楚是把圆圆送给了一户不能生育的有钱人家，他拿钱拿得心安理得，甚至觉得是为我好。

可他从没想过，他的女儿，是被他亲手卖到了山沟里，给一个傻子当童养媳！

“不……不是的……”他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楚楚……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骗我！”

外公缓缓站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江河，眼神里再无一丝波澜。

他转过身，用他那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盖住了我的眼睛。

“囡囡，别看，”他的声音沙哑而温柔，“脏。”

8

警察很快就来了，带走了院子里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

林大壮夫妇，江河，楚楚阿姨，还有那些试图包庇的人贩子亲戚，一个都没跑掉。

院子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一家人和满地狼藉。

外公脱下他的外套，把我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从外婆怀里将我接了过去。

他的怀抱比外婆的更宽阔，也更坚硬，却同样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走，囡囡，我们回家。”

我被带回了外公外婆的家。

一个宽敞明亮的院子，种满了花草，屋子里窗明几净，散发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外婆给我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她小心翼翼地帮我脱掉脏兮兮的衣服，清洗我身上的污垢和伤口。

当温热的水流过我红肿的胳膊时，我还是忍不住疼得缩了一下。

外婆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哽咽着说：“是外婆不好，是外婆没有早点找到你……让你受苦了，我的囡囡……”

我摇了摇头，小声说：“不疼的。”

【呜呜呜，我们宝宝太懂事了，看得我心都碎了。】

【从今天起，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小公主！】

洗完澡，换上干净柔软的衣服，我被外婆抱到饭桌前。

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冒着热气的排骨汤和炒鸡蛋。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我拿起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