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霍峥打来电话，总共三次，对他而言已属罕见。

我一律未接。

第一天，我沿着军港散步，看了舰艇归港，也独自尝了当地的海鲜，倒也自在。

第二天，我在礁石滩边拍照时，竟迎面撞见白婉宁，她身边站着霍峥。

他手里提着几袋营养品和热饮，正细心为她擦拭嘴角。

看见我，霍峥动作一滞。

“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接电话？昨天我和婉宁找了你很久。她小产刚结束又崴了脚，这样奔波很辛苦”

那我呢？我被你扔在高速路上等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等来车，辛不辛苦？

压下这些早已无意义的争辩，我面无表情转身走向海浪深处，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白婉宁却小步跟了上来，压低的声音难掩得意：“沈小姐，何必再硬撑？你再怎么耗下去，峥哥的心也永远只在我这儿。”

我笑了。

“只在你这儿？你跟了他这么久，就没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吗？”

她脸色骤变。

我不再理会，转身踩进海水，却突然被一股力道猛推向前，脚下骤然悬空！

下面是防波堤外的深水区，暗流汹涌、深不见底！

“沈小姐，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令人讨厌。峥哥说你不习水性，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一学？”

白婉宁松开手，像一尾鱼般灵巧地向后游去。

深水区寒冷刺骨，我本来游泳就不好，连续呛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拼命向岸边挣扎，却被一股反向海流越推越远。

不远处传来惊慌的呼救，原来离岸流也将白婉宁卷了进来。

但她显然水性更好，至少还能保持呼吸。

混乱中，我看见霍峥朝这边冲来。

他跃进海中，游得那么快，那么猛。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努力将口鼻探出水面想换气，却被他猛地甩开、推开。

我猝不及防，再度沉入水下。

窒息感迅速吞噬意识。

这一次，我再无力挣扎。

模糊的视线中，只看见霍峥毫不犹豫地托住白婉宁，稳健地向岸边游去。

黑暗彻底降临，我向着冰冷的深海缓缓沉坠……

第3章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防波堤旁的沙滩上，身旁是浑身湿透的两名女警卫员。

我一动不动的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看得眼眶发酸，一滴眼泪无声滑落。

“沈栀！”

霍峥拨开人群冲进来，看见我安然无恙，他明显松了口气，“刚才我”

我不想听也不想看他，对警卫说：“送我回招待所，扶我一下，我没力气。”

霍峥蹲下身搂住我的腰，“我送你。”

我用力推他，他的手臂却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我轻笑一声：“行啊，白婉宁故意将我推入深水区涉嫌谋杀，你把她关进军事大牢，我就让你送。”

霍峥却斩钉截铁地拒绝。

“婉宁只是见你情绪低落，想拉你踩水散心，她不清楚水下有暗流，你误会她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冷冷道：“那你，就离我，远点。”

之后整个下午，我都在招待所休息。

傍晚时分，工作人员说附近的鹰嘴崖是观落日的最佳地点，我才动身前往。

到崖边观景台时，白婉宁也在。她走到我面前，摊开手心。

那是一块磨损严重的军表，款式老旧，品质普通，与霍峥现在的身份毫不相称。

我曾为他购置过多块手表，有限量版、有特供款……

但整整五年，霍峥从未将这块旧表摘下过。

只因为这是他的白月光周妍送的。

“这是他那个白月光送的，对不对？”

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