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自然是照单全收,见过张柬之之后,发现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人才,不论是谈吐,气质,甚至是思维能力都是上等的。
随即,张柬之就成了李弘东宫里的一位从六品的太子宾客。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弘才向云初问起张柬之脸上那道血淋淋的鞭痕。
云初一边吃饭一边道:“这是一匹烈马。”
李弘点点头道:“师父既然已经用过鞭子了,以后,我只能对他用铁鞭跟刀子了。”
云初点点头道:“其实你母后当年的说法没啥谬误之处,你是太子,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通过情感去笼络每一个部下,再说了,了朝堂之后,情谊这东西一文不值。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褚遂良这个人?”
李弘点头道:“记得,他还活着吗?”
云初点头道:“活着,在万年县福寿院里苟延残喘呢,不过,他现在不叫褚遂良,叫楚老三,整天告诉旁人他以前是大唐的宰相,一手的书法跟褚遂良很像,福寿院里门楣上的字都出自他的手笔。”
李弘吃惊的道:“还没死呢?不是说他被户部尚书来济他们给接走了吗?”
云初叹息一声道:“来济倒霉的比谁都快,早上上朝的时候还是宰相,退朝后就变成了歙州刺史,啥事都来不及做。”
李弘道:“褚遂良的家人呢?怎么不去接他?”
“因为褚遂良忽然发现,自己留在福寿院里对他的子女家人来说更好。”
李弘叹息一声道:“以前褚遂良的字价比黄金,现在只能给福寿院写春联跟门头?太浪费了,师父,让他给我抄一本《心经》,裴氏喜欢。”
云初瞅着李弘道:“果然是亲兄妹,啥事都能想到一起,想要褚遂良抄录的《心经》去找你妹子要,她手里的褚遂良文稿,应该多如牛毛。”
“思思手里为何会有?”
“有一段时间里,你师母为了培育思思的善念,经常带她去悯孤院跟福寿院访贫问苦,听说那个楚老三其实就是褚遂良之后,假装喜欢这个楚老三的字,要楚老三使劲的给她抄书,抄经文。”
李弘不解的道:“褚遂良应该恨透了我李氏,如何肯给思思抄书,抄经文?”
云初瞅着李弘叹息一声道:“你师娘说的一点都没错,你长大之后,小时候的那点灵性就全没了,你觉得你妹子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褚遂良?
还有,就她在家里的样子,哪一点跟皇家公主能沾上边?
褚遂良虽然老辣,还对你李氏的公主了如指掌,你觉得李氏能培育出思思这种行为怪离的公主出来?
我告诉你啊,褚遂良这人虽然不好对付,性子也刚强,可惜,他如今是福寿院的一份子。
既然是福寿院的一份子,别的老翁,老妪都在努力的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为福寿院出一分力,他褚遂良怎么好意思白吃白住?
思思给钱粮给的大方,褚遂良自然就愿意多写一些字,拿去跟思思换钱粮,用来改善一下福寿院的伙食,他自己也在福寿院里再次获得一众老翁,老妪的尊敬,人家现在都称呼他为楚先生,反正那些老翁老妪们不识字,褚,楚的分不清楚,褚遂良也就这么应承了。”
李弘狐疑的道:“我怎么记得褚遂良是被生生气死的。”
云初道:“没错,是二虎掩埋的。”
“哦,这就说的通了,不对啊,师父,思思想要招揽褚遂良?”
“应该不会吧,楚老三恨透你们李家人了。”
“师父,别帮着思思打马虎眼,她就是这么想的,她一个公主,弄一个名满天下的前宰相干啥?”
“都说了褚遂良已经死掉了,思思弄一个叫楚老三的老翁回公主府不奇怪吧?”
“这种人应该给我的,许敬宗我都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没理由褚遂良就不成。”
“褚遂良你还真的不能要。”
李弘想了一下,最后颓然的点点头道:“我父皇那里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