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我只会更恨，更绝。

不为挽回，不为报复那点儿女情长。

只为我自己。

冷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凉。

楚昭庭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回荡

「确保她怀一次，流一次。」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早已结痂的伤口里。

我盯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

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

当时我们刚啃下「城西旧城改造」项目这块硬骨头，楚昭庭抱着我站在项目顶楼，指尖划过城市霓虹，声音滚烫：

「小溪，你看，这是我们一起打下来的江山，以后还要更多。」

那时他眼底的光太真，竟让我真的信了「并肩」这两个字。

也恍惚想要就这样，在他怀里，和他生活一辈子。

可我忘了我们本就是同类同类只懂制衡，从不懂信任。

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黎总，“凌途数据”的底层日志调出来了，楚昭庭当年为抢项目，植入的非法爬虫程序痕迹还在，备份已加密。」

我指尖微颤。

回复：「按预案冻结他的权限。」

「凌途数据」是五年前的生死局。

当时对手握有核心算法，楚昭庭让我带着技术团队熬了三个月，最后竟瞒着我，用非法手段盗走对方用户数据库。

我发现时震怒，他却捏着我的手腕笑：「只有握着彼此的把柄，才能绑得更紧。」

我以为他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我。

现在才懂，他要的从不是「绑紧」，是把我的每一步都算进他的棋局，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成了他平衡权力的弃子。

6

走出洗手间，宴会厅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

楚昭庭正陪着秦馨冉接受道贺。

她护着小腹的姿态，像极了当年我怀孕时，小心翼翼摸着肚子的傻模样。

我端起香槟，慢悠悠走过去，目光落在楚昭庭身上。

「楚总，“凌途数据”刚刚收到监管局问询函，用户信息泄露的举报快压不住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陪人？」

楚昭庭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比谁都清楚，「凌途数据」是联合资本的命门。

当年的非法操作一旦曝光，不仅项目要停，公司上市进程也会彻底搁浅。

他攥着秦馨冉的手紧了紧，语气带刺：「黎溪，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轻抿一口香槟。

「只是提醒你，当年凌途的核心架构是我搭的，现在只有我的团队能补这个漏洞。要是楚总愿意把项目移交，我或许能帮你压下这事。」

他暴怒着起身，却被我助理带着两个黑衣保镖拦住。

助理是我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人，当年黎家落难，是他跟着我从零开始，这些年一直帮我暗中梳理楚昭庭的所有动作。

「楚总，」助理面无表情，「我们黎总只是想解决问题，毕竟，有些账急不得，得慢慢算。」

楚昭庭看着我，又扫过助理身后的几个老面孔，终于反应过来。

「你早就开始布局了？从什么时候？」

我没回答，只是走到宴会厅中央，拿起话筒。

水晶灯的光落在身上，却暖不透心口的冷。

「各位，今天借这个场合宣布黎氏资本将启动“凌途数据”安全升级计划，即日起，联合资本在该项目的所有权限，由我方临时接管。」

全场哗然。楚昭庭要冲过来，却被几个保镖死死按住。他盯着我，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疯狂：「黎溪，你敢！联合资本有我的一半！」

「你的一半？」我笑出声，声音冷得像冰。

「楚昭庭，你算过吗？这十年，你欠我的六个没出世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还有我曾可笑的信任。这些，你拿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