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一股恶心涌上喉头,我死死忍住。
“洛瑶,你又发什么疯,惹琰臣生气?”
她眼里的责备,埋怨丝毫不加掩饰。
“你知不知道他下个月就是世界巡演,你这时候闹事,是想毁了他吗?”
我看着她,觉得荒谬又可笑。
是我闹事?
“妈,你的儿子,打断了我的手。”
婆婆嗤笑一声,拉过椅子坐下,姿态高傲地审视着我。
“他打你,肯定是你犯了错。”
“早就说过,你这种出身的女人,配不上我们家琰臣。除了做点家务,你还会什么?现在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去碰琰臣的钢琴?”
“那不是钢琴,那是他的命!你断一只手,总比他被毁了前途强!”
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闭上眼,不想再跟她争辩。
跟黎家的人讲道理,是孔夫子搬家净是输。
见我不说话,婆婆以为我服软了,语气缓和了些。
“你也别怪琰臣,他心里苦。”
“清清走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走出来。”
江清。
黎琰臣的初恋,他口中唯一配得上那架钢琴的女人,一位陨落的钢琴天才。
“昨天他喝醉了,把你当成了清清,才会失态。”
“你一个做妻子的,多担待点,不委屈。”
我猛地睁开眼,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灼穿。
“所以,他发现我不是江清,就要毁掉我的手?”
婆婆被我的眼神看得一窒,随即恼羞成怒。
“你这是什么态度!翅膀硬了?”
“洛瑶我告诉你,这黎家的少奶奶,有的是人想做!别不识抬举!”
她说完,摔门而去。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黎琰臣再也没来过。
只是每天叫人送来新鲜的昂贵水果和补品,堆满了我的床头柜。
像是一种无声的施舍。
第3章
出院那天,来接我的是黎家的司机。
我拒绝上车,自己叫了辆出租。
司机很为难,“太太,黎先生吩咐过……”
“告诉他,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回了我和黎琰臣的婚房。
推开门,玄关摆着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不是我的尺码。
客厅里,那架黑色的斯坦威钢琴,被擦得一尘不染。
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正拿着羽毛掸,小心翼翼地拂过琴盖。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有些局促,“您是?”
我没回答,目光越过她,看到沙发上搭着一件女式风衣。
是江清的风格。
仔细一看这个女孩跟江清确实很相像。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脸颊微红。
“我是黎先生新请来的钢琴养护师,我叫……”
“出去。”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女孩愣住了,“可是黎先生……”
“我让你出去。”我重复了一遍,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