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早已湿透的外套,用尽最后的力气,披在我-和晚晚身上,将我们紧紧裹住。
然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倒在我身上。
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微弱得像风一吹就散,却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老婆,我腿软......我们......回家......”
我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和那双慢慢失去焦距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我知道。
他不是在演戏。
10
那晚之后,沈炼以重伤为代价,换来了我们的安全。蝎子团伙被一网打尽,而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腹部的伤口深可见骨,差点伤及内脏。
出院那天,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不能剧烈运动。我爸妈要把他接回家照顾,他拒绝了。
“我......去住酒店。”他脸色苍白,连站着都有些吃力。
“你疯了?”我妈第一个反对。
我看着他固执而苍白的脸,心里那块结了很久的冰,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跟我回家。”我开口,声音沙哑。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中是难以置信的光。
他住进了客房。我给他换药,做康复餐,像照顾一个普通的病人。我们之间很少说话,气氛尴尬而压抑。
晚晚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桥梁。她很开心爸爸能回家,每天都缠着他,给他讲故事,喂他吃水果。
看着那个曾经无所不能的男人,如今虚弱地靠在床上,连给女儿削个苹果都费力,我偶尔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日子在这样诡异的平静和紧绷中度过。
一个月后,我的花艺工作室扩大规模,开了分店。开业那天,热闹非凡。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沈炼。他已经能自己走路,但还是有些慢。他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站在街对面,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
看到我望过去,他冲我笑了笑,然后把蛋糕放在门口的接待台上,转身就走。
我让店员把蛋糕拿了进来。上面用巧克力写着一行字:祝林溪,得偿所愿,永远自由。
我的眼眶,在那一刻,有些湿润。
晚晚六岁生日那天,我为她办了一个小小的生日派对。沈炼也来了。他送给晚晚的礼物,是一套小小的、定制的儿童军装。晚晚穿上后,像个英姿飒爽的小女兵,在客厅里敬礼,走正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吹蜡烛的时候,晚晚闭着眼睛,许了很久的愿。我问她许了什么愿。
她凑到我耳边,悄悄说。“我希望爸爸能天天和我们在一起,不要再睡客房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派对结束后,客人们都走了。沈炼帮我收拾好一切,准备回客房。
“沈炼。”我叫住他。
他回过头,眼中带着一丝紧张的期待。
“你的伤,好了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了。”
“那你......是不是也该走了?”我问。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只剩下灰败。“是。”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我明天就搬走。”
他转身,背影萧瑟得像一棵冬天的树。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终于开口。
“等一下。”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沈炼,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追我的?”
他苦笑了一下。“记得,死缠烂打。”
“我现在给你一个重新死缠烂打的机会。”我说。“客房的租期到了,但主卧旁边,还有一间书房。”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我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爱。我只是,给了他一个离我更近一点的机会。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