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路的姿态，还有微微佝偻的身形，都让他觉得熟悉。

等人走近，他才看清来人。

是温康芮的父亲！

第9章

雪花飘落，温父黯淡的眼神在看到周秋阳时，怔了一瞬。

他疲惫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周秋阳扯了扯嘴角：“爸……”

只这一声‘爸’刚出口，温父便抬手打断。

“你和康芮已经离了婚，你还是叫回我伯父吧”。

听到这话，周秋阳喉间一紧。

见他再难张口的模样，徐南菲立刻把话接过来。

“温伯父，我是周秋阳的朋友，也是康芮的朋友，我们就想知道康芮好端端的怎么去世了？”

闻言，温父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起悲痛。

“一年前，她确诊了胰腺癌，医生说已经是晚期，就算再怎么治疗，也活不过半年。”

“临终前她留下遗言，要葬在这里。所以我就在办完丧事后，将她的坟迁过来了。”

无奈又哽咽的话语刺着周秋阳的心。

可是……不对，他几个小时前才和温康芮分开。

而且徐南菲也见过她，她不可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周秋阳攥着手，嚅动着干裂的嘴唇。

“爸，我知道你生气我和康芮离婚。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和康芮开这种玩笑。”

“昨天我还见了康芮，就在刚刚我们还通了电话……她怎么可能……”

可越说，他的语气就越来越低迷。

因为温父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说谎的闪躲和紧张。

有的，只是自己那满是惶恐不安的脸。

温父苦笑：“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场噩梦。希望我的女儿还能像以前一样，来看我的时候，无论是十二还是二十，都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喊我爸爸。”

“但很遗憾，她已经离世了，这是事实。”

顿了顿，他又皱眉发问。

“周秋阳，你为什么这么说？我给你寄的康芮的遗物，你不是已经签收了吗？”

周秋阳猛然想起，今早那个被他以为是恶作剧的快递箱。

为此，他还冲温康芮发了火。

温康芮也道歉说，是他之前一直躲着她……

周秋阳看着温父苍老的面容，眸光闪烁不定。

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像是寻求见证者般，周秋阳有些急切地抓住李南菲胳膊，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望。

“南菲，你昨天也见了康芮，她绝对不可能死，对不对？”

一向理智的徐南菲沉默了。

她并不是周秋阳口中的自由摄影师，而是一名医生。

所以她见惯了失去挚爱的眼神。

而面前温父的眼神，亦如那些抢救室外痛失至亲人的眼神一样，

徐南菲心里也有很多疑虑，但还是稳住心神，安抚周秋阳：“你先别着急……”

而温父不再理会周秋阳，转身蹒跚着一步步向墓园深处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周秋阳忍不住跟了过去，可脚步虚浮得像踩着棉花。

温父颤抖着在墓前摆上女儿最爱的紫罗兰。

“康芮，爸爸来看你了，我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花。”

听到这话，周秋阳的心猛然一颤。

他曾问温康芮，为什么那么喜欢紫罗兰。

温康芮说：“紫罗兰的花语是永恒的爱，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永恒不变。”

第10章

周秋阳沉浸在回忆里久久不语。

直到温父说：“康芮，爸爸以后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