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挂断。

10

半个月后,监狱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对面的声音公事公办,却带着一丝疲惫。

“周敬昀自杀,用头撞墙,抢救回来了。”

“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拒绝配合任何治疗,点名要见你。他说见不到你,还会再试一次。”

我握着电话,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他想死,与我何干?”

“苏女士,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作为家属......”

“我不是他家属了。”

我打断他,“我正在协议离婚,只是他一直不肯签字。”

对面沉默了。

我的律师告诉我,他这样耗着,离婚程序会拖得很长。

我不想再跟这个名字有任何牵连。

“行了,我过去找他一趟。”

我挂断电话,拿起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监狱的会客室,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看见了周敬昀。

他瘦得脱了相,穿着宽大的灰色囚服,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颓然地陷在椅子里。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我,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音节:“恬恬......”

我没有理会,直接拿起听筒,将离婚协议抵在玻璃上。

“签字。”

他空洞的眼睛里泛起一点水光,开始剧烈地摇头。

“不,恬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敬昀,”我平静地看着他,“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总以为别人会为你的错误买单。”

他忽然激动起来,双手拍打着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

“是林薇!都是林薇那个贱人!我听我的律师说,她在里面疯了!”

“见人就说是我逼她的,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她才是主谋!”

我看着他状若癫狂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那是你们的事。”

我将笔和文件从下方的窗口递过去。

“签了字,你或许还能留点体面。不然,我会向法院申请强制离婚。”

他浑身一颤,彻底瘫软下去。

几分钟后,他颤抖着拿起笔,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收回文件,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一个月后,离婚判决书正式生效。

我将婚前那套沾满肮脏回忆的房子挂牌出售,用最快的速度处理掉。

律师打来电话,告诉我后续事宜。

“苏小姐,周敬昀的财产已经清算完毕,非法所得全部追缴。”

“另外,林薇在狱中依旧不改她的大小姐脾气,不服管教,”

“多次与狱友发生冲突甚至对管教动手,最终因故意伤人被加刑五年。”

“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正准备关掉手机。

一条陌生的短信跳了出来。

“姐,σσψ谢谢你。我妈手术很成功,我在一家汽修厂找到了工作,我会好好做人。”

是张强。

我看完,删掉了短信。

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初冬的午后,我拉着行李箱,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

手上是一张飞往南半球的单程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