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后背干净整洁的布料被压起几道折痕,两只灰扑扑的鞋印烙在上面,分外刺眼。

等了一会儿,确定主人已经下去了,他才起身。

拍拍自己后背上的灰尘站起来,常年弯下的脖子抬起来的时候,却愣了。

他和珑守视线交汇,却没说一句话,跟着二公主走了。

这人,是珑守小时候在宫里当差时的儿时好友。

他被放过了,但他没被放过。

皇宫很大,他进东宫也没多久,两厢没有交汇,一见面竟然就是这样的场景。

见了第一次,第二次很快就来了。

他们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

“恭喜你啊,珑守,现在是东宫禁卫了,和我们不一样。”

他后悔地叹着:“早知道,当初分人的时候,我就该使一点银子分到东宫去。”

“他们都说太子殿下是整个太极宫最宽仁的主子,从不会随意打骂人。”

“打赏下人也十分大方。”

珑守对于这样的美名毫不意外。

东宫的那些亲信臣属总喜欢调侃殿下抠门,实际上她对自己人却并不吝啬,只是每一笔都精打细算,定要花在该花的地方。

他值守时,还听过太子教导女官,说:“什么叫分内之事是他该做的?”

“分内之事做好与应付了事的差别也是很大的。”

“人家既然将分内之事做到了没有一丝疏漏,那就该赏。”

隔着一道门,传来女孩清亮的声音:“人为你办事,求的不过是钱财名利,若是不给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谁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