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若川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仿佛被冷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心也凉得彻底。
怎么会是沈熹微?
他的恩人,可以是天底下任何人,唯独不能是被他狠狠伤害过的沈熹微!
如果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那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讽刺她舞姿俗艳、诬陷她偷盗、抢走她送给祖母的玉佛、毁掉她不眠不休抄写的佛经。
没看到真相,就站队沈婉清,害她在众目睽睽下被廷杖三十......
他曾经在沈熹微身上施展过的恶行,如今就好似一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他的心肺,疼得他脊背弓起,蜷缩成一团。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小意温柔。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只偷偷看他一眼,就脸红的好似暮霭时分的晚霞。
“太子...殿下...您怎的了?!”
他捂着剧痛的心口,喉头一甜,一口血猛然喷出!
失去意识前,他好似看到一身红装的沈熹微,怀抱开的正艳的照殿红,冲他嫣然一笑。
此时,沈婉清与南楚使臣踏入北燕皇宫。
使臣早被北燕的富庶震惊,“臣早听闻燕太子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交到公主手里,待到婚后,公主成了北燕的皇后,咱们南楚也定能分一杯羹。”
沈婉清得意道:“一杯羹哪够?我要他一统这六国,让我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她并不是白日做梦,凌不疑已经战死,剩余的小国,经济不如北燕,战力不如南楚。
联合起来,吞并其余小国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话里话外都是即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得意与自傲,使臣们听后,越发恭维她。
沈婉清一入皇宫,便在北燕宫人面前端起女主人的架子。
“你们太子呢?明知我今日入宫,为何不来迎我?”
16
宫女面无表情道:“公主稍安勿躁,殿下正在圣兽园等您。”
沈婉清一头雾水,说好的参加选妃宴,为何晏若川却在圣兽园等她?
忐忑不安地直到在园子里瞧见晏若川果然在等她时,沈婉清才松了一口气,换上最甜美的笑,投进晏若川怀里。
还未碰触到晏若川的衣角,晏若川眸光一冷,嫌恶地避开她。
沈婉清扑了个空,委屈地噘嘴,“晏哥哥,才半月不见,难道你已经忘了清儿?”
晏若川指着兽笼中的猛虎问她:“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清儿觉得呢?”
“别人我不清楚,”沈婉清凝视他,深情如许:“但清儿敢发誓,清儿宁愿自己受尽折磨,也不想晏哥哥受半点伤害。”
晏若川微微挑眉,唇角的笑意,逐渐生出些狰狞恐怖的意味。
“哦?那清儿可要说话算话,保护好晏哥哥啊。”
沈婉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见晏若川大手一挥,近在咫尺的猛兽笼突然打开。
一头吊睛猛虎瞬间流着涎水,猛然朝他们扑来!
沈婉清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就要往晏若川身后躲。
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晏若川却一把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沈婉清推进虎口
“啊!!”沈婉清挣扎着惨叫,“晏哥哥...救我!”
“清儿记性不太好啊,”晏若川眸光阴鸷,“是你亲口说的,绝不让我受半点伤害。”
他任由沈婉清被老虎扯着大腿叼走,嫌恶地擦了擦被沈婉清碰到的手指。
“人看好了,别让大黄把她玩儿死。”
“殿下,那选妃宴...”
晏若川眸中淬冰,“以为选些世家贵女,我便能乖乖任由他们摆布?”
“去告诉我的好父皇,太子妃的人选,我已经定下了。”
“明日便正式启程,去迎她回来。”
宫人追问:“那皇上若问起太子妃是何人?”
“南楚,沈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