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贴身香囊里藏着的玉镯也放进去,“把这个给清儿。”
母妃弥留之际,特意嘱咐他遇到喜欢的姑娘,就把这玉镯送给她。
随从接过后,晏若川随口问他:“为何一直未见两位贤弟?”
“公子还不知道吗?长公主才出嫁,二公主就把其余两位公子‘请’出去了。”
请出去?
晏若川指尖微颤,“质子在南楚不允许建府,离开公主府,他们还能去哪儿?”
遣散沈熹微的所有仆从,是用不惯,是信不过。
关维清和孟玉卿却对她关怀备至,宠溺有加,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在疼也不为过。
她为何连他们也要遣散?
他找上沈婉清,想要一问究竟时,沈婉清正在清点他送来的宝贝。
“......公主,晏君不过是北燕弃子,公主当真要选他做驸马?”
“你知道什么,北燕富庶,皇室却凋敝,那老皇帝膝下有十六位公主,却只有两位皇子。”
她手里拿着一支玉镯摩挲着,凉薄的神情与在他面前时的娇憨天真,判若两人。
“北燕太子一死,晏若川便是唯一继承人。”
丫鬟惊诧道:“可谁知那北燕太子寿数几何,他若长寿,公主嫁给晏质子,岂不是一辈子都难以翻身?”
“可本宫笃定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晏若川呼吸倏然乱了。
“不然你以为,我装可怜,抢沈熹微的玉佛,毁她的佛经,故意伪装身中巫蛊之术,只为嫁区区一个质子?”
沈婉清字字句句好似一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晏若川捧上的真心。
“这垃圾是谁送来的?”
沈婉清随手将宝贝中成色最差的镯子随手一丢
“啪!!”
晏若川目眦欲裂!
那是他母妃最后的遗物!
13
丫鬟提醒沈婉清:“公主,这可是晏君新送来的宝贝”
“宝什么宝贝,这种垃圾镯子,戴出去才是丢人现眼......”
晏若川手中的佛珠几乎被他捏成齑粉。
他不敢相信,那个素昧谋面,却守在他床榻边,不眠不休照料他,解语花般的美好姑娘,怎么会是沈婉清这般恶毒又精于算计的?
花匠瞧见他扶墙呕吐,忙过来搀扶他。
晏若川谢绝后,问他:“二公主当真这般喜欢照殿红?”
花匠憨厚挠头:“大约皇室都喜欢吧?”
“都?”他脑海中倏然闪过一道白光,“除了二公主,还有谁喜欢?!”
花匠:“先皇后喜爱照殿红,长公主起先也喜欢,后来不知怎的,宫里来人把公主伺弄的花都搬走了。
“从那之后,长公主就再未种过一株照殿红。”
晏若川心口猛地一滞,沈熹微府里,也栽种过照殿红?!
彻骨的寒意将晏若川笼罩。
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如果沈熹微才是当年那个在驿馆中悉心照料他,宽慰他、一手将他带出鬼门关的姑娘......
不,不可能。
晏若川用力将这个‘恐怖’的猜测,从心里挖出丢掉。
沈熹微咬在他手臂的伤口,一再告诉他,她睚眦必报,若是她当年救过他,早就挟恩图报,也不至于让他错的这么离谱。
“公子,咱们回房吧,眼瞅着这风雪越来越大了。”
晏若川青丝覆雪,却浑不在意。
他从混乱的思绪整理出一条线。
沈婉清瞧不上他质子的身份,之所以虚与委蛇的在他身边蛰伏多年,为的就是他皇兄薨逝,等他克承大统,她好随他一跃成为北燕最尊贵的女人。
“让人去查,查我那好皇兄如今身子可还健朗?”
北燕皇权裹挟他来南楚做质子,他暗藏在北燕的人脉,却还一直都在